道:“抱歉……”
“抱歉什么,”虞山叶打断她:“她是个死人,你还说是你的道侣,是你先骗我们的。”
“她确实死了,但她确实是我的道侣。”庆禾平静道:“方才,也是怕你们不舒服,才没有如实相告。”
虞山叶不信:“既然她是你的道侣,你为何不让她入土为安,还住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你……你说,你是不是藤妖?”
庆禾皱起眉:“什么藤妖?”
“你还装,”虞山叶道:“当年在蓬莱岛的地宫下,不就是你在攻击我们吗?”
庆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我已经许久没离开过这里了,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难道这世上,有其他人和你长得一样吗?”
庆禾眨了眨眼,吐出一个名字:“庆渺?”
虞山叶一默,干笑一声:“怎么,你难道要说,你刚好也有个孪生姐妹?”
她点点头:“我的妹妹,庆渺,确实和我长得一样,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她已经死了许久了。”庆禾垂下眸,看向安静靠在椅子上的连绮:“她和我的道侣,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那是多久以前了,她已经记不清了,自从在吞天的体内住下,她就已经辨不清年月的流逝了。但她仍记得那个午后,她与子桑初赶到时,只看见了一座被妖族屠戮殆尽的死城。
她在尸山血海中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回过神,子桑初面色惨白地站在她身前,怀里抱着早已失去气息的庆渺。
死去的城镇可以被重建,死去的人却再不可能归来了。
魍魉之城建起后,她将城主之位交给了家族的旁支,带着连绮的尸体去往太虚秘境。
传说秘境有古兽,腹中一方世界,脱离了天道轮回,不再被这世上最残酷的法则——时间掌控。
她可以永远活下去,与自己的爱人在一起。
在离开前,她去找了子桑初,子桑初跪在冰棺前,听完她的话后,摇头嗤笑一声。
她说:“我不会和你一起的,我会找到办法,找到办法把她带回来。”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子桑初,后来,她如愿找到了吞天,时间就此停驻,不管外面如何变化,沧海桑田,都与她没关系了。
“……”
季泠月蹙起眉:“可死去的人,灵魂早已投胎转世,你这么做,困住的不过是自己。”
“我知道,”庆禾点点头,眷恋地抚了抚连绮的面庞,低语道:“我也曾想过寻找她的转世,可是,转世的她,还是她吗?”
她顿了一下,轻叹道:“我的连绮早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知道的,我只是,只是舍不得罢了。”
蓝妩蹙起眉:“那庆渺……”
“若按你们所说,那藤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话,也许,她真是庆渺,子桑初真将她带回来了。”
“这能算回来吗?”蓝妩忍不住道:“变成那般没有神智的怪物,只有躯壳活着,甚至连躯壳都不是人形了,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庆禾默了下,问:“你们见过子桑初吗?”
蓝妩摇头:“那地宫里,只她一个活物。”
“不该这样才对,子桑初,不会把她这样放着不管的。”
“若是她死了呢?”
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几人一愣,同时回头看去。
虞山叶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干嘛,你们都没听说过子桑初这个人吗?人界的史书上写过呀。”
蓝妩:“我是鲛人,不读人族的史书。”
季泠月:“我爹娘是猎户,没想过送我读书。”
虞山叶:“……好吧。”她干咳一声,娓娓道来:“子桑初,是边陲小国子桑国的最后一任国主,史书上记载,她仗着自己半步踏入仙途,为所欲为,麻木不仁,发动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战争,战争过后,她被愤怒的百姓推翻,她也受了重伤,消失了踪迹。”
“不可能,”庆禾蓦地打断她:“子桑初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也说了,你很久没见过她了,她后来变成什么样,你又不清楚。”虞山叶嘟囔:“把自己的爱人复活成那个鬼样子,我倒觉得挺符合她的形象。”
庆禾一怔,片刻后,涩声问:“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虞山叶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垂眸道:“七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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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要么下章,要么下下章,就反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