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耐地抬手:“这下总可以了吧!”
说着就一把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但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张绝世容颜,而是一张很是熟悉的脸和那锃亮的光头。
更让他惊惧的是,于氏这张脸惨白惨白的,比他现在这张特意敷了粉的脸都还要白,跟个死人似的,嘴唇却又红得滴血。
张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新娘子却笑了,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声音也跟着变了:“夫君,你怎么能背着妾身娶其他的女人?妾身好想你啊,妾身回来了,你开不开心……”
说着缓缓弯腰,那张白得恐怖的脸缓缓逼近,血红的唇慢慢张开,像一张血盆大口仿佛随时都要吃掉他。
巨大的惶恐向张吴袭来。
他屁滚尿流地往外冲:“来人啊,有鬼啊,有鬼……”
可他跑到门边想要拉开门,可木门却打不开。
新娘子缓缓逼近,笑容阴森恐怖:“夫君,没用的。今天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妾身施了点小小的法术,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的,也不会有人听到你的呼救。你还是乖乖跟妾身回去吧。”
张吴贴在木门上,浑身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地大吼:“你走开,你走开,于氏,你饶了我吧,我当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将你推入水中的,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后来为了找你也受伤了啊。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饶了吧,求求你了,以后我会给你烧钱的,烧好多好多的钱……”
前院,宾客们正在吃席,热闹非凡。
忽地从后院传来“救命”的尖叫,惊得大家都放下了酒杯,停止了交谈。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救命。”
“我也听到了,像是从后院传出来的。”
“不会是张兄太勇猛了,新娘子吃不消吧。”一个跟张吴关系很好的男人打趣道。
另一个说:“好像叫的是个男人吧。”
“难道是新娘子太勇猛,张兄吃不消?”
唐诗听他们翻来覆去都这两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张吴确实吃不消,他快要被吓死了。】
刚站起来的卢县令诧异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问身边人:“你们有谁听到声音了吗?”
他先前好像就听到过一次,可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都没听到,他总以为是幻觉。但现在这声音又出现了,他敢肯定,这绝不是他的幻觉。
但衙役们假扮的送亲人问:“听到大家在议论后院有人喊救命的事吗?”
卢县令明白了,他们听不到。
看周遭的宾客还在议论是谁在喊救命,显然,这些宾客也没听到。
算了,时间紧迫,搞不清就别搞了,正事要紧。
他几步上前,对欲去后院的张老爷说:“听闻后院呼救,我那侄女自小娇气,实不放心,不若一同去看看。”
新房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人家娘家人不放心,要去看看,张家也不好推阻,便一同前往,其余宾客见状,不少也跟了上去。
唐诗连忙放下筷子,拉了拉天衡帝的袖子:“老爷,咱们也去看看。”
天衡帝看着她兴奋得发亮的小眼神,顺从地站了起来。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后院,眼看新房门紧闭着,里面还隐隐有烛光透出,张老爷对宾客说:“此乃新房,多有不便,让贱内先进去看看吧。”
这要求很合理,毕竟现在是洞房花烛夜,万一新郎和新娘子衣衫不整,被人瞧见多不好。新郎的母亲带着家中的老女仆进去就没这顾虑了。
只是新郎的母亲刚踏上了台阶,还没到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新郎那一句“我当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将你推入水中的,我不是故意的”,顿时一个个惊得下巴都掉了。
啥?新郎官还是个杀人犯。
张老爷两口子的脸刹那间变得煞白。
“他喝多了,胡言乱语的。”
“对,大家都去吃酒吧。”张夫人也连忙跟着丈夫赶客。
只是迟了。
卢县令上前,从怀里掏出自己官印,亮明了身份:“我乃岭丰县县令卢子晋,为于氏失踪一案而来,经查,于氏的死与张吴有关。来人,将房门打开,把张吴带出来。”
原来新房是被他派的人给锁了,既防止张吴跑出来,也是为了给他造成恐慌。
现如今张吴亲口承认了推于氏落水,也没必要继续装神弄鬼了。
衙役上前将门打开。
张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抓住张老爷的手就惊呼:“爹,鬼啊,于氏回来索命了,于氏……”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张吴的脸上。
张吴错愕地看着张老爷,这才清醒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爹,爹,你们,你们都来了多久了?”
张老爷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