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能来李家堡帮忙,就不会是个废物,自己躲不开吗?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还叫他先顾自己,结果自己却顾着别人去了!忽地,司砚南看见半空中的危朝安突然身形一滞,像是灵力阻塞,顿时脸色一变:“危朝安!”话落立马飞身掠向危朝安,可还不等他到跟前,就看危朝安隐晦地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力竭了似的,“连累”着那男子一同朝着一片黑影坠落。“?!”“别——!!”那男子没想到危朝安突然来“自尽”这一套,开口的惊呼都变了调。见危朝安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那人脸上的惊慌恐惧漠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险毒辣,被危朝安抓着的手臂陡然一转,一把泛着魔气的短刀倏然滑落掌心,锋利的尖刺猛地刺向危朝安心口。司砚南瞳孔一缩:“危朝安!” 配合一下“噗呲——!!”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无比清晰, 周遭的黑影仿佛都因为这猝然出现的血腥气变得更加狂躁了起来。纷纷朝着半空中的两人涌去,却又被飞速追来的无妄火阻隔逼退。然而,司砚南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半空中, 危朝安和那人的位置恍然调换,泛着魔气的刀身完全没入那人心口, 而刀柄一端却易了主, 稳稳地握在危朝安的手中。“你……”那人嘴巴一张一合,却被喉咙涌出的鲜血呛到说不出话来,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嘴角带笑的危朝安。他致死也没能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这人不是信了他,已经把他当做幸存的修行者救下来了吗?为何还能防备的如此及时?不是仙灵受损灵力枯竭吗?为何还有灵力施展仙法?不是被圣物之力折腾的虚弱濒死吗?为何还有力气夺了他的刀?一切突发状况不过转瞬间, 危朝安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攥着短刀的手, 那人的尸体砰地一声掉进黑影当中, 被饥渴多时的黑影疯狂吞噬。危朝安和司砚南亲眼看着那黑影是如何将一个鲜活的躯体夺去一切生机的。看着血肉一点点失去光泽变得干瘪, 看着枯槁的表皮渐渐贴上了凸起的骨骼, 看着原本立体的五官慢慢变得凹陷可怖……“下次再做这种事,记得提前说一声。”
司砚南靠近危朝安,半是埋怨, 半是后怕地说道。危朝安心思都在这怪异没有实体的邪祟上,随口回道:“不是给你使过眼色?”“……”司砚南嘴角抽了抽,是,是使眼色了, 那刀都快戳心窝子上了, 和先斩后奏有什么区别?他甚至怀疑,危朝安那时不过是因为凑巧和他对上了视线, 所以才“顺便”给他提了个醒。深吸一口气, 司砚南看着那干尸,指着胸口的短刀语气凝重道:“这人的确是寻常修行者不假, 也不是邪修,但那刀却是魔族的东西,看来魔族正在逐渐渗透进入凡界。不过看样子,魔族目前能自由离开魔界的人手应该不多,这都开始拉拢凡人做爪牙了。危朝安,你说最近是不是还有藏在暗中盯着你的魔族我们没发现?要不然怎么你我刚到李家堡,这人就闻着味儿跟来了?就他刚才想拿刀刺你那一下,说不是为了圣物,谁信?你又没得罪什么凡人,总不可能是寻仇的。”“真是阴魂不散啊……”危朝安略显疲累地啧了一声,看着无休止追着邪祟黑影的无妄火,突然面色古怪地说道:“司砚南,你说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有人在暗中盯着我,而是他们从始至终都在追着圣物的气息?就像是这些会锁定邪祟的无妄火一样……”司砚南一怔:“你的意思是,圣物的气息在不经意间暴露了?”“对,我早该想到的,虽说很久之前就有魔气找上过我,但频率远没有最近这么多。仔细想想,那些盯着圣物的家伙,就是在那次圣物力量爆发之后,才开始多起来的。所以我们每次停下找地方歇息的时候,总会有麻烦找上来。”危朝安脸上的神情有些阴沉,喃喃道:“圣物的气息对于我们仙族来说,或许并没有那么明显,但对于魔族或是邪修妖物来说,就像是散发着香气的美食,有着放大无数倍的诱惑。是我大意了,我以为压制住圣物的躁动就不会有事,没想到……”“行了,别想了,三界之中就没人能掌控圣物,这不是你的问题,相反如果不是你护着圣物,让圣物被那些魔族夺了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司砚南按住了危朝安的肩膀,虽然有些话危朝安没说出口,但司砚南光是看危朝安那自以为隐藏很好的自责神情就知道,这人多半是将那些被魔族残害的无辜凡人的死,都归结为是因为自己的失策才害他们牵连其中了。看危朝安没什么反应,司砚南叹了口气直言道:“我知道你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给旁人带来麻烦,但危朝安,麻烦不会自己消失,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