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他还是很清楚的。
被一个单身男人在异国他乡喝醉酒抱着,嘴上不仅亲昵地念叨着自己的父亲,还张口闭口就是些亲密的话。
亭澜再怎么心大,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钱程不会因此多想,况且,既然事情发生了,就应该想想该如何解决……
如何解决呢?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虽说钱程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任谁知道自己的叔叔对自己的爸爸有奇怪的感情的时候都不会一直淡定吧……亭澜撇了撇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锃亮的皮鞋尖抵在一起,开始慢慢磨蹭起来。
都说人的怀疑一旦产生,就会本能的去寻找任何可以证明猜想的蛛丝马迹。小程应该也会更加关注自己跟学长之间的关系,那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学长保持些距离呢?
一想到这,亭澜就有些郁闷,自己逃避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决定回到学长身边,虽说他早就知道吃不到了,但看也不能看,属实是对他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有点残忍。亭澜低着头,双手揣在兜里,愤愤地将皮鞋蹭的吱吱作响。
那么,小程会把这件事告诉学长吗?
亭澜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茫然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已经开始泛红的阳光将他的影子在机场到达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拉的老长。
要再回去国外吗?还是换个城市?
亭澜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是一个怀疑主义者,在任何不确定的事情发生之前,他通常都会表现的很冷静,他会事先预演事情的发展,做出猜想和假设,然后再为每一种结果准备各种各样的应对策略,他会将这件不确定的事情想的很多很广,尽量做好。
无非是再逃避一次,不过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逃避,可能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亭澜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自己舍不得。舍不得学长,舍不得这份藏了十多年的爱。他已经逃了那么多年,现在,他不想再逃了。
“亭叔叔!”
钱程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亭澜正在发呆,给他直接吓的跳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同样被自己吓到的钱程道:“怎……怎么了?”
钱程盯着他:“我还想问你呢亭叔叔,喊你好多声了都不理我,发什么呆呢?”
“哦,我、我在想事情。”
“想完了?”钱程笑得明朗。
“嗯,想完了。”亭澜哀叹一声,怎么可能想的完,只能希望到时候不是真的完了才好。
“那我们走吧。”钱程“嘿咻”一声拎起行李,另外一只手在空中顿了顿,虚虚搭在亭澜的腰上,问道:“亭叔叔,腰还难受吗?”
“没事,不难受了。”亭澜说着,就要去接行李。
钱程躲了躲,道:“这个重的你还是别拿了,你拉个轻箱子就行。”
“这有什么,坐个飞机而已,你太小看我了。”亭澜说罢,伸手又要去拿。
钱程伸出手再次挡了:“不是,亭叔叔,你空着手正好给我爸打电话,快问问他现在到哪了。”
这理由倒是蛮充分的,亭澜也就没再推脱,哪知他刚一掏出手机,钱俞清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喂?学长。”
“澜澜,你们下飞机了吗?”
亭澜拖着箱子,边说边跟着人群走:“刚下,学长你现在在哪里?”
钱俞清笑了笑,道:“我看你们还没来,就忍不住往里面走了点,你们跟着人群走,我能看到……”他的声音突然顿了顿。
“学长?”
“澜澜,你抬头。”钱俞清的话音还没落,亭澜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寻找,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亭澜的视线准确停留在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钱俞清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用摩丝定了个很帅气的造型,他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扬起,冲亭澜温馨一笑:“这里!”
亭澜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脚下步子便猛地迈了出去。但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前倾的身子突然刹住,然后,他僵硬地回过头,冲身后的钱程慌不择言地唤了一句:“小程,快来。”
亭澜说完就赶紧将头转了回来,没敢去看钱程的脸。汹涌的情绪在眼中翻腾,他猛地深吸几口气,胸腔里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才稍稍安稳了些。
天知道他在见到钱俞清的那一刹那,内心有多想要飞奔过去。就算已经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很多遍要冷静,但他已经三年没有亲眼见到钱俞清了,跨过太平洋的视频电话根本缓解不了他对钱俞清的思念,他最近忙吗?眼角的皱纹有没有加深?头上有没有长白头发?亭澜心脏狂跳,情感如洪水决堤,经年的想念交织着爱意,在亭澜的胸腔内撕扯叫嚣。
亭澜强撑着心态,努力保持着匀速的步调朝钱俞清走去。
看着向自己奔来的钱俞清,亭澜突然有点想哭,他喉咙发紧,就连鼻腔都开始发堵。
真该死,怎么这会儿就忍不住了。
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