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掰开了他的嘴巴,冰融化成的水从嘴角落下,顺着脖颈滑到衣服里,留下浅浅的水渍。
“快吐出来。”
说话的人似乎很是着急,但亭澜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嘴微微张着,冰块让他的舌头变得麻木,整个口腔都像是被冻住了,冰块半天吐不出来。
“亭叔叔。”
钱程的声音带着从没听过的沙哑,醉意已经不能让他分别出什么,浑身一阵冷一阵热,他不停的往沙发深处缩,眼泪分泌了出来,顺着眼眶里打转。
他又想到钱俞清了,看到自己站的远远地看着那人,看着自己提着行李走在看不到尽头的纽约机场到达大厅,然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异国他乡。
寒冷助长了他的无助,他哭出了声,细微的哽咽夹杂在ktv嘈杂的音乐声中,只有近在咫尺的那个人捕捉到了。
一只滚烫的手勾上亭澜的后脑,将他的头压了下来,缓缓抚摸着。
钱程感觉心都要碎了,他贴近亭澜冰冷的唇,在几乎就快要碰到的地方停下。
钱程用手指捏着亭澜冰冷的下巴,从嘴里发出的声音烫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亭叔叔,乖,吐出来。”
不知是因为钱程滚烫的语气,还是因为那火热的触感,亭澜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钱程,缓缓张开了嘴。
冰块从亭澜的口腔里滑出,在嘴唇缝隙中露出一角。
钱程张开嘴,用双唇阖住冰块,含了出来。冰块在钱程嘴里打了个滚,然后被吐了出去,在地上碎开,两人却依旧贴的极近。
亭澜看着面前的人,他们几乎脸冲着脸面对着,小程与学长长的很像,但眉眼更挺翘分明,不过亭澜已失了辨别力,两人呼吸交错在一起,恍如他日思夜想的梦境一般。
钱程呼吸急促,他似乎也沉溺了,抚在亭澜脑后的手微微颤抖,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吻住这个醉的北也找不到的人,就能擒着他的唇反复啃咬。
但他终究是没有动,说不上是不敢还是怎么,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背后的几人唱到了高潮,音响声震耳欲聋。
没过多久,他感觉着亭澜的手搭在了自己胸膛,慢慢将两人推至安全距离。
亭澜缓缓靠在沙发上,刚才后脑勺的热意还没消,打了个转,惹红了他的耳根。
真的不能喝酒了,上次醉的教训还不够吗,怎么又在他面前这样。亭澜头昏脑胀的想着。
钱程的手还在他腰间,但后者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竟没想到要先把那手给拿开。
他只觉得燥热,清了清嗓子,想伸出手去拿点水果。却在抬头的时候,冷不丁跟kaze对视了。
江随和徐段锦身边缺了个空位,kaze却不知何时坐回到了高脚凳上,她撑着头,一手拿起杯子,将一杯兑的满满的红牛和威士忌喝下肚子,脸上哪还有刚才的醉色。
亭澜浑身一个激灵,醉意登时消了大半,他看了看一旁依旧浑然不觉勾肩搭背唱着歌的江随和徐段锦,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kaze锐利的眼神在亭澜身上打探了一圈儿,随即又恢复到她一开始那种眼角含笑的模样。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子,冲着亭澜风姿绰约地行了个礼,然后提上包,推门而出。
亭澜冷汗直冒,“蹭”地一下站起身子就要追出去。
“亭叔叔!”钱程一把拉住亭澜,声音有些慌乱。
“你都做了什么蠢事!”亭澜几乎要吼出来,他一巴掌拍掉钱程的手,双眼气的通红。
“我……”
“你给我闭嘴!”亭澜一下子将要起身的钱程按了回去,指着他怒道:“在我回来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明白了吗?”说罢他也不去看钱程,猛地转过身,眼睛在喝的烂醉的江随和徐段锦身上扫过,朝门口跑去。
他在ktv里横冲直撞,循着服务生指的方向一路追到了大门口,抬头却没见着kaze的影子,不由得慌了神,转头又往停车场方向奔去,还是没有看到。
“可恶!”亭澜不禁骂出声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气,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我在这呢。”kaze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亭澜直起身,循声望去,只见kaze叼着根烟,从一辆红色的劳斯莱斯副驾走了出来,她走到亭澜的身边,笑道:“劳烦亭总还来送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账还是记在我头上。”
亭澜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kaze从怀里掏出一包中华,伸手在自己左手食指关节上磕了一下,抽出一根递给亭澜。
亭澜低头看了看,没有接。
“哦,不抽烟啊。”kaze无所谓地笑了笑,将烟又收了回去。
“kaze女士,今晚受教了,您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亭澜反唇相讥。
“一点儿小把戏,让亭总见笑了。”kaze答的漫不经心。
亭澜盯着她,也笑了。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