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对方一幅典型的博学士子的打扮,夫子连语气都温和了几分,“你来继续说。”
公子高的表情一呆,开口就很磕碜:“啊没有包庇的话,就……嗯……好像是不受惩罚。那个,还有某个情况……官府还需要
嘉奖妻,以示鼓励。”
他又是回忆,又是语气助词,说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
夫子一脸便秘的表情,挥了挥手,张开嘴又闭上。
仿佛忘了要接着说什么。
张婴捂嘴偷笑:这就是典型的学渣文具多,人不可貌相啊。
这时,忽然有一少年主动站起来,高声问道:“夫子,若主动投案,可能减刑?”
夫子没有答,而是看向公子高之后的皇子。
这些皇子的基本功都很扎实,答得又快又好:“自出可以减刑。但“首恶”以及“造意”者,无法免罪。”
说完,学室里又有两人脸色惨白,但其他少年郎争先恐后地起来。
“夫子,我要自告,是久和伍提议的!”
“夫子,这事林也是被逼无奈才带了斗鸡过来。”
……
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等想举报的都说完。
他直接跳过了张婴,看向了昂首挺胸的胡亥。
“那么,该给出怎样的判定。”
这也是照顾胡亥的年龄,给出最容易的题。
胡亥自信满满道:“啊,私下斗鸡,肯定要去服徭役,还要罚去做城旦。”
夫子眉头跳啊跳。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看胡亥,然后重新给出判定。
为首者重责五十大板,驱除出学院。所有参与游戏的重打二十大板。
带斗鸡过来者,因被胁迫,且主动交代证据,重责三十大板,在脸上描‘赌’字,维持十日。3
张婴看着学堂宛如油滴沸水炸了开锅,有大哭庆幸者,也有怒吼不公者,但不管怎么蹦跶都被夫子一人一剑横扫镇压,安静如鸡。
“将今日之事以“公室告”的格式书写,记录在简牍上。”
夫子冷淡地看着众人,“还发甚呆愣!速写!明日上交。”
学室里顿时传来学子们搬动竹简,刀笔刻录的声音。
夫子偏头看向扶苏和公子寒等人,神色缓和下来。
“我们西府《封诊式》为辅,主修《中劳律》、《行书律》和《除子弟律》2。诸如《盗律》《贼律》……等也会有所涉猎。”
夫子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空位,脸上甚至带了一抹同情,“你们底子很扎实,或许,等将军消消气多半就能回去了。”
他明显是误会扶苏几人是被将军惩罚来的。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公子高、张婴和胡亥身上时,明显叹了口气:“你们三人的……这样,你们先跟着听十日,若考核再不行,只能送你们去其他班。”
他指着最初回答问题的,名为‘何’的优等生的前面。
“他与你们不同,他是被将军从沛县强行……咳咳,举荐到咸阳的文吏,破了不少疑难杂案。若有不解,可询问我,或者何。”
何闻声起来,并未因差生到来露出傲慢,反而面带谦逊地拱手,表示自己也是学子,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夫子却翻了个白眼,哥两好似地捶了何一下,痛得对方脸色一白。
夫子道:“别藏着掖着。你若愿意,夫子之位,大可取而代之。你也知本将宁可去教《数书》。”
何忙苦笑着拱手称不敢,夫子明显不是第一次被拒绝,摇摇头,不再多说。
“哼。这里我和高阿兄先坐下。”
待得夫子离开,何还没坐下,胡亥率先抢了位置,指着后面靠门的一处位置,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的态度很明确,你坐后面去。
张婴沉下脸。
何好脾气地笑笑,道:“小郎君你坐,我过……”
“谁让你过去。”
胡亥猛地站起来,一边往后
走,语气还很轻蔑,“反正你听不懂,就适合那种愚者坐的……”
他话还没说完,正巧与后门进来的一位少年撞上。
说对方是少年,纯粹是那张少年感十足的帅脸。
这人身高八尺有余,肌肉群比夫子还要发达,当他居高临下睥睨一眼时,浑身散发着中二“bkg”的气场。
“你对我座位有何意见?”
胡亥浑身一颤。
无关名利,这纯粹是身体求生本能发出的讯号。
但很快,他又为自己这种本能而感到羞耻,他可是皇子,堂堂十八皇子岂能被这种贱民威慑。
“你当如何……”
胡亥看着对方衣服制式,明显带着楚国的特色,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不过是亡国……”
“呀!!!”
他被人轻松提得离地两尺。
近距离面对那一张暴怒狰狞的脸,胡亥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