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这才只是一张地图,军方大佬就嗷嗷嗷要求打仗了?
对方又提到了马蹬。
张婴忽然有些明白今日进宫,为何某些夫人、美人会对他这般热情。
“内史腾将军,如今大秦帝国初立,郑国刚刚绘制好《天下郡县的水渠路径》图,随时有动工的可能性。
车轨、秦直道已经在动工。如今又是春耕,正是需要耕种土地的时候,你现在急于发起一场战争,是想彻底拖垮我们,好便宜六国余孽吗?”
治粟内史也开始拍桌子,愤怒地嘶吼。
内史腾压根没在怕的,继续对治粟内史拍桌子,意思就是,国内不重要的工程都停了,天大地大,土地最大!等打下来孔雀王朝,辎重、粮食、人力和奴隶都有了,对秦国反而更好。
治粟内史气得差点厥过去。
这时,辛胜将军面带微笑上前一步,宛如和事佬一样上前拉住暴怒的内史腾,将其拉到一旁。
然后他看向沉默的李斯和冯去疾,开口道:“冯丞相、李廷尉,臣记得,上一幅被陛下悬挂在正室的地图,是七国地图。对吗?”
李廷尉和冯去疾一顿,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斯道:“对。但此一时非彼一时。”
辛胜将军摆摆手,打断李斯的话,开口道:“我不懂什么时机。我们军卒也不如你们士子会说话。但我们始终明白一件事,陛下雄心壮志,所见所到之处,莫非王土。
我等也愿为陛下的长剑,剑锋指向,便是我等军卒铁蹄踏平的地方。”
张婴在心里为对方呱唧呱唧鼓掌了。
这还叫不会说话?又成功拍马屁,又积极表达了备战意愿。瞧瞧仲父脸上的神色,完全就是欣赏。
李斯又道:“辛胜将军,但目前连孔雀王朝、亚历山大帝国的真实与否,尚未能确定。若这只是两个疯子的臆想呢,直接葬送数十万将士不成?你们未免过于咄咄逼人。”
听到这里,张婴忍不住扯了扯嬴政的衣袖。
等嬴政低头,他才低声问:“仲父,他们为何不直接向和尚、道士求证呢。”
再高超的说谎者,也不可能完全虚构出两个政治、经济、体系、人种理念都截然不同的超级大国。
嬴政沉默不语。
在张婴误以为仲父没听见,打算再问时,便听到后面传来慢条斯理的嗓音。
“因为~那两个竖子跑了呀~”
张婴扭头,恰好与公子寒探究的目光对上,不过对方很快又收敛神情,“跑得无影无踪,完全找不到踪影。”
“啊,这样啊……”
“婴小郎君,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呢。”
公子寒凑近了两步,单手在张婴的后背脊处轻轻滑过,声音很轻,“若是有什么线索,最好还是……”
“三弟。”
公子寒轻嗤一声,他手指滑到张婴的脖颈,似是挑衅地回看了扶苏一眼,不过当他的余光注意到嬴政的视线后,身体猛地一顿。
他缓缓起身,似是不经意地收回手,扯了扯唇角:“知道啦,大兄。”
……
“臣,参见陛下,长公子。”
将军们皆是耳聪目明之辈。
在公子寒说第一句时,内殿便没了争执的声音,很快,内殿六人依次过来向嬴政行礼。
只当他们看见张婴也在时,纷纷面露诧异。
内史腾更是一时难掩喜悦,忍不住唤了一句,“婴小郎君?”
辛胜嘴角一抽,在注意到公子寒骤然变黑脸,连忙补喊了一声寒公子,免得自家同僚被最近政坛新星记恨上。
嬴政迈步进去,低声道:“七日,可讨论出什么章程。”
李斯拱手上前,还是那一套国库空虚,打不得。
内史腾当即也上前拱手,就在众人以为他只会发表:打!打!打!评论时,没想到他没急着对李斯开口,而是转身看向张婴,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婴小郎君,这番薯你确定可亩产3000斤?”
“嗯,我确定啊!”
“你能以你小福星的名义,起誓的那种确定吗?”内史腾又道。
嬴政和扶苏同时皱起眉,都觉得这里面有些微妙的问题。
张婴继续点头:“我确定啊!”
内史腾喜悦地笑了一声,然后看向李廷尉,高声道:“我相信小福星能耕种出足够支撑我们行军打仗的粮食,陛下,我愿申战。”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内史腾。
辛胜更是皱起眉,当面道:“你疯了不成?为何这般……”
“我没疯啊!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内史腾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然后殷切地看向张婴,“小福星,我相信你,我军的粮食就拜托你了……”
“可番薯吃多了打屁,胀气。应对穷困、灾荒比较合适。”
张婴疑惑地外了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