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多情,陆莹也好,其他什么女人也好,没有人能让他恋恋不舍。”
跳跃的火光映在她脸上,照出她眼里凝住不动的感伤。
不过,她捧着叶子裹的烤肉,也没耽误吃,几口就把烤肉吃完了,完了甚至舔舔唇上的油脂,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模样。
搞得云乘月也不知道是该跟着叹气好,还是更多关注一下烤肉更好。
季双锦自己出神片刻,又噗嗤一笑。
她放下叶子,擦擦手
,拍拍云乘月,大而明亮的眼睛弯起来:“别说我了,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出去……而且,乘月,你怎么变了?”
“我?我变了吗……呵欠……”
云乘月吃饱了,今天一整天又过得跌宕起伏,这会儿困意上涌,连打了个好几个呵欠。她左右看看,找到一个看着还行的石头,就丢出“缚”字,把石头拖了过来。
她和季双锦都是席地而坐,再把石头放在背后,她总算能靠上去,舒服得叹了口气。
她又问季双锦:“你要不要?”
季双锦下意识摇摇头。
云乘月又调整了一下坐(瘫?)的姿势,问:“你说我变了吗?”
季双锦睁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推了推云乘月,说:“乘月,你让我也靠着试试。”
石头不算小,云乘月就往边上挪了挪。
两人一人一半,靠在石头上,瘫得毫无形象。
季双锦忽然说:“我家里从不许我这样。”
云乘月想了想:“我忘了我以前试没试过,但可能我经常这样。”
季双锦笑了:“那还挺舒服的。”
云乘月懒洋洋地说:“是啊,该绷紧的时候绷紧,其他时候别亏待自己嘛。”
“亏待么……”
季双锦侧头看她:“你看,你变了。”
“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可之前你给我的印象,是绝不会过分干涉别人。你不赞成我对乐熹的感情,我知道,但你绝不会强迫我按你的想法去做。对别人也是……乘月,你好像从来不会真正和别人产生很深的交集。”
云乘月略睁大眼:“原来你希望我强迫你不准理乐熹?”
“不是不是。”
季双锦赶紧摇头,显得有点紧张,急忙解释:“我很喜欢你这样为我着想,也很感激你不会强迫我……只是,我对你很好奇,所以在船上悄悄打听过你的事。大家都说,你对人很疏离,仿佛对谁都不感兴趣。”
云乘月闷了一会儿。
她仰起头,看头顶无边无际的星空。深蓝色的、绸缎一般的夜空,星星明暗大小不一,却都是同样的清澈。如果眼前的一切只是环境,那未免也真实得太可怕。
“……你说得对。”
她慢慢说,有些出神:“我的确对别人没有真正的兴趣……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所以,别人的阴暗面不会激怒她,旁人的喜悦也至多让她一起笑笑。她并不觉得那真正和她有关,所以一直都只是往前走,目不斜视,也不会回头。
季双锦有点好奇:“可是,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
云乘月有点含糊。她觉得这兴许和穿越有关。那句话怎么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只是她本来以为自己克服了这点游离感,现在才明白她还差得远。
季双锦想了想,又问:“那现在你为什么变了?你看,你和陆莹吵架,两个人都吵得挺生气,我觉得你以前肯定不会在意她。”
云乘月笑起来:“怎么回事,我们认识的时间明明很短,难道这就叫……”
季双锦故作深沉:“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有些人相处到白头,彼此也仍不了解。而有些人相逢不久,却已像多年老友。
云乘月笑得更厉害。
“大概因为我并不是真的不感兴趣吧?”她想了好一会儿,“我也是正常人,也会想要真正的亲朋好友。可能我就是比较迟钝,需要更多的时间慢慢反应,才能真的意识到……嗯,意识到我原来也需要别人。”
她差点说出“真的意识到自己从今往后都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幸好又赶紧换了说法。
季双锦没有怀疑。
她怔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说得对。你这样一说,我也忽然意识到,也许除了乐熹,我也是需要别人的……阿苏和我一起落水,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阿苏是她的女护卫,对她忠心耿耿。看她们两人的相处,说是密友更合适。
两人一起在星空下瘫着,出了会儿神。
云乘月都快睡着了,季双锦推了推她:“回屋里睡。这里的训练量真的很大……明天要早起。乘月,你做好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睡意让她产生了错觉,云乘月总觉得……她在季双锦脸上同时看到了恐惧和欣慰的情绪?她欣慰什么?
……
第二天天还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