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声音陡然提高!
杨霏一直身姿优雅、语音柔和,忽然疾言厉色,又有四周竹林飒飒作势,竟带出几分风雷之势。
呼——
恰好又一阵风过。
不,究竟是恰好,还是被杨霏周身波动的灵光带出?
无论如何,风竹齐动,恰恰是将她那句喝问放大, 直直烙入了听众心底!
——是坚持考核, 卷入暗潮涌动的大势之争, 还是选择后退一步, 明哲保身?
是进是退?
进,不说考核艰难,若是未来书院落败,她们岂不是一起遭殃?
退,虽然进不了书院,但也能去别处求学,先壮大自己的实力。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判断的局势,也不是一个很难看清的问题。
所以……如何选择?
一时之间,季双锦和陆莹都流露出迟疑之色。
季双锦虽然是不受重视的庶女出身,但因为前未婚夫乐熹的缘故,受了良好教养,也知道一些秘闻。此时,她面色变来变去,混合了惊讶、了然、思索、恐惧……动摇最为明显。
陆莹就简单多了。她先是一惊,又是犹豫、舍不得,最后撇撇嘴,有点烦躁却又释然地吐出口气。
“那就算……”
“那就算一算,如果少了我们三人,其余竞争者通过考核的可能,可以大多少?”
云乘月笑着接话。
其余竞争者……?
除了一脸平淡的辰星外,其余几人都是一愣。
季双锦有些不解:“乘月,你忽然提这个,是……?”
反倒是从小挣扎求生的陆莹,只稍稍一怔,立即神色一变、后退一步,略显敌意地盯着杨霏,手里也做出防御姿势。
云乘月则双手交叠身前,指间牢牢抓住“镇山河”——这支据说是稀罕宝物的毛笔,回击了庄夜后,就一直在云乘月手中。杨霏并未拿走。
而此刻,“镇山河”的笔尖,正直直对准杨霏。
甚至一点墨色灵光,已经氤氲出来。
注视着这点灵光,杨霏细而优雅的眉毛,轻轻地、轻轻地扬了起来。她方才笃定的眼神沉了下去,微微笑的唇角也沉了下去。
“云师妹……这是何意?”她问。
云乘月的手纹丝不动,毫笔笔尖也纹丝不动。
她只是看着杨霏,平静地说:“这话应该是我问杨前辈。”
“杨前辈‘循循善诱’,想劝我们放弃考核,是什么意思?”
杨霏陡然不悦:“云师妹是说我对你们有歹意?若真是如此,方才在山门前,我何必助你?”
“何况……”
杨霏再瞄一眼云乘月手中的笔,轻蔑地说:“即便是重宝‘镇山河’,由第三境的小姑娘拿着……你真以为可以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云乘月笑了笑,而且笑得有点无奈。
“我就不明白,只是参加个考试,为什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