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根来。但即使如此,朝臣们对鸾仪卫的忌讳只会更深而非减弱。
正如明湘所言,有的错,鸾仪卫绝不能犯。
身为缉拿南朝暗探的机构,假如自己内部先出了问题,等同于直接动摇鸾仪卫的立身根本,将一个莫大的把柄直接送到了外人的手上。
“请郡主放心。”
风曲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无比坚定。
“臣必定竭力补救,绝不因臣失察而陷郡主于两难之地。”
他这句话说的其实很有意思——如果真的是鸾仪卫内部出了问题,还能怎么补救?
——无非是立刻封口,掩盖消息。
明湘嗯了一声:“下去吧。”
这就是默许的意思了。
于是风曲一整衣袍拂袖起身,恭顺地退了出去。
门前珠帘轻响,旋即归于寂静。
梅酝上前,轻轻替明湘揉着肩膀,看着明湘眼下薄薄青影,心疼道:“郡主昨夜被皇上闹得一夜没睡好,今天又碰上这档子事,不如早点歇下,免得头疼。”
门口传来咣当一声,梅酝惊讶抬头,只见她的同胞姐姐雪醅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脚边一个被带倒的锦凳骨碌碌滚了两圈。
明湘:“……”
雪醅:“……”
雪醅一只脚站在门槛里,一只脚站在门槛外,无助地僵在原地,看看明湘又看看梅酝,左脸写着天崩地裂,右脸写着目瞪口呆,额头上横批一个大大的问号。
唯有梅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遣词造句存在问题,还茫然地看着雪醅:“姐姐?你不进来吗?”
雪醅颤巍巍地:“我,我现在应该进来吗?”
“呼——”雪醅长长呼出一口满含忐忑的气,“梅酝,你下次说话注意一点。”
她表情情不自禁地扭曲一瞬:“比如,‘郡主因为和皇上闹了不愉快,从而一晚上心绪烦乱没睡好’,不可以简述成‘郡主被皇上闹得一夜没睡好’。”
梅酝蔫头耷脑:“嗯。”
明湘按了按眉心,内心有气无力,面上还要端出一幅八风不动的端静仪态:“说吧。”
雪醅立刻敛去多余的神色,力求端肃,然而在明湘面前,神情中还是禁不住泄露出丝丝缕缕的喜色。
“南边的消息传了回来。”她欢喜道,“郡主,‘金乌’如今得到宁陵赵氏赵彦之的欣赏,赵彦之五月初接任太常寺卿之位,金乌现下正作为赵彦之的掾属,在太常寺任职。”
明湘抬首,眼底终于显出了极为欣悦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