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歇下了,然而这时候喻九匆匆忙忙过来,禀报了一些话,皇帝立刻带了人往慈宁宫去了。
“知道是什么事吗?”明湘问。
梅酝摇头:“慈宁宫整个围起来了,奴婢派人过去看,喻和和喻九都跟着皇上进了慈宁宫,其他宫人不敢松口。”
明湘没生气,梅酝自己过去肯定能问出来,但是她一直是守在明湘身边寸步不离的,不过去才是对的。她拥着被子醒了醒神:“给我更衣,我们去看看。”
梅酝犹豫:“外面下起雪来了,特别冷。”
“慈宁宫肯定出事了。”明湘说,“衡思平时连多看慈宁宫一眼都嫌烦,你看自从梁善出了事之后,他去慈宁宫请过几次安?大半夜过去,事情一定不小。”
梅酝劝不住,只好取了大氅来,大氅还是桓悦的,格外长,把明湘从头罩到脚,整个严严实实包裹住,又备下手炉,传来轿子,才服侍明湘出门登轿往慈宁宫去了。
殿外雪花飞扬,在宫灯的照耀下,雪白的雪片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在阶下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冷风扑面而来,冻得人想打哆嗦。
好在轿子里暖和,等到了慈宁宫,明湘下轿,果然见慈宁宫内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居然还是禁卫,带队的是皇帝心腹,禁卫的程统领。
见明湘下轿,程统领过来行礼。他不敢怠慢,一边命人进去通传,一边请明湘在轿子里等一等免得冻着,但嘴却紧的像是蚌壳,一个字也不肯泄露。
明湘早习惯了他这份谨慎,也不追问,不多久喻九匆匆出来,行礼道:“郡主请随奴才来。”
雪太大了,不住往伞下飘,饶是喻九举着大伞,脑门上也沾了不少雪片化成的水,肩头更是显出了潮湿,他索性收了伞带明湘往檐下走,分明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但在亮如白昼的灯火照耀下,明湘依旧看见慈宁宫正院的几棵树下都被翻起了一个个新鲜的土坑,雪花在其中只堆积了薄薄一层,仿佛刚挖好没多久。
“出什么事了?”明湘问。
喻九明显得了皇帝的吩咐,也不隐瞒,直接低声说:“从慈宁宫里发现了一个扎着针的巫蛊娃娃。”
明湘心头一紧,她身后的梅酝更惊讶,当即‘啊’的一声低呼。
不怪梅酝失态,实在是巫蛊这东西,乃是历朝历代皇宫中最大的忌讳。凡是沾上的,轻则全家上路,重则株连九族,哪怕是太子沾上巫蛊的名头,他自己连带着母族也留不下半条性命,因此像是明湘这样自幼长在宫里的人,几乎闻之变色绝口不提。
明湘到底是明湘,梅酝尚在惊呼,她已经连个顿都没打,直接问出了最要紧的两个问题:“写的是谁的生辰八字?埋巫蛊的是谁?”
喻九苦笑一声:“回郡主,埋巫蛊的……是太后。”
梅酝这次倒没叫出声,但明湘感觉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