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吟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原来还有多么黑暗面。
她所认为的人性里没有绝对的恶, 始终愿意相信恶人也有良知,不至于坦然地丧心病狂。
今天算是给她上的一课。
偏偏这节特殊的课程是苏祁尧的必修课。
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因为仇恨, 因为钱,狠心控制了苏祁尧那么多年, 对他动过杀心,也企图以最极端的方式摧毁他。
而他还能毫无悔意,含着笑出言“他就是条疯狗”。
乔知吟双眸通红,在顶灯的照耀下闪着愤怒的光, 唇瓣微微颤抖。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有勇气, 甚至在被控制的条件下还能骂出声:“你说他是疯狗,但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嘴挺硬。”黄志忠神色也有些怒, 但不明显,伸手在她脸上拍了两下,“继续骂, 你应该清楚, 有些时候这些话就是在调/情。”
话音刚落,仅有人声的空间内多了阵震悚摔碎玻璃声,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身影朝他们扑过来,狠狠将碎玻璃插入黄志忠的手臂。
是同行的女生,她整个人都被吓到发抖,却还是义无反顾这么做。
可惜她的力道太小,反被两名壮汉压住,将她脱离黄志忠。
这种行为更激起黄志忠的怒意, 他捂着手踉跄两下, 气到面目狰狞。
而同时乔知吟已经挣脱开束缚她的那条皮带, 从他们身后跑到门口, 用瘦小的身躯狠狠撞击包间门,企图推开。
骨头都都钻心的痛,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每回用脚踢时都感觉耗尽了全身力道,可还是没能踢开。
她甚至已经没抱希望,想着就算踹不开,能让室外的人发现他们就足够。
却在下一次抬脚时猛然被拽住,将她摔到墙边,掌心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愈发用力。
难以喘气,四肢再用不上力道,只能任由摆布。黄志忠不停骂着脏话,但他说了什么她全都没听清楚。
本能地深吸气,努力获取一点可怜的氧气,但她的眼前逐渐发白,耳鸣声增大,世界里只剩下尖锐的“滴——”。
掐着她的力道才松下来。
黄志忠明显没打算置她于死地,只抵着她,还想说句什么话。
下一秒,门突然从室外被踹开。
室外的凉争先恐后钻入,散落在身周,是凉也是清,最富有安全感的沉香味同时出现。
身边全都空了,难闻的臭味全都消失,空气中的分子逐渐归为稳静。
乔知吟从墙边跌落至地面,手抚着胸口呼吸,慢慢地眼前的画面才恢复色彩。
她知道,她安全了。
可是。
耳鸣声被真实存在的声音取代,她却听见更为惊心胆颤的动静。
来自苏祁尧,他将黄志忠摁在被玻璃碎片包裹的桌前,落下的每一拳都很重。
他也失了理智,是拉不住的猛虎,周围出现了很多血迹,分不清是谁的,而他拳头下的人几乎陷入昏迷。
——不能闹出人命。
乔知吟心里只闪过这个念头。
顾不上疼到几乎散架的全身,她跑上前企图阻止苏祁尧的动作,但此刻的他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狂躁到失控。
黄志忠嘴角已经溢出血迹,再打下去估计真的要没命。
他若是死了,苏祁尧也难逃其咎。
乔知吟强忍着难受与害怕,双手抓住苏祁尧的拳头,但却差点被他推至往后摔,甚至险些被误伤。
她死活不肯松手,颤抖着的手握住他,随后身体钻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他。
“苏祁尧,苏祁尧……”她不断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你不能再打下去。”
男人一愣,动作才止住,任由她抱着许久许久。
顿在半空的拳头放松,理智缓慢回笼,他看着扑到自己身上的人,布满红血丝的眸划过心疼与不忍。
此刻无声,室外稍显混乱,但这都不重要。
苏祁尧掌心覆盖在乔知吟的脑袋,细细安抚,弯腰完全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
他也抱得很紧,青筋遍布的手颤抖得比她还要厉害,心有余悸似的。
“没事了。”他告诉她。
乔知吟摇头,知道苏祁尧回归正常,她却忍不住哭了,发泄自己的恐惧。
这个晚上,比噩梦还要恐怖,好像就差一点,她的命就要断送在今天。
她难以想象,如果苏祁尧没有赶到,那么她面临的会是什么,他们的未来又会怎样。
她初次接触到极端的恶,又怎么能够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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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祁尧自然不可能放任乔知吟身处于危险之中。
早在中午司机将乔知吟与黄志忠碰面的消息告诉他之后便迅速赶回京城,并增加人手盯紧黄志忠的行动。
未曾想过程被黄志忠转移了视线,他安排的人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