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类不会那样细致地瞧着一个人的手, 他们总是很容易注意到更明亮、更无害的地方, 譬如金色的头发,譬如蓝色的眼睛。
金发蓝眼的是王子,可不是毛骨悚然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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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无比细致地瞧过。
她甚至针对这点提出,这样的手被咬破,应当露出刺眼的殷红, 滚出一颗颗血珠。
——但酒店昏黄的灯光下,透过白皙肤色露出的粉红太晃眼,她很轻松地就把自己冒出的疑问抛去脑后,沉迷用牙齿在上面咬出小小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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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喜欢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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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习惯把疑问抛去脑后,并不代表她愚钝,而是代表她拥有“不管疑问发酵为什么后果,我都可以解决,所以弄不清就不理睬,等它找上我再说”的强大自信。
而p先生从未看轻过她这份自信。
他的上司的确可以解决一切,他无比确信——
但,直到今天,他才确认,她这份过强的自信,意味着什么。
【交往】也好,【恋爱】也罢。
疯子的生活里没有违禁词。
她可以轻率地把【自己】本身也随意扔入一段前路未知的关系,不去理睬任何深层意义。
他在这里,花了不知多少计算才定位出那段过去的时间坐标,看着那段被系统世界纪录的、无数次进出世界的她。
在那个编号微妙的世界。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无限次地穿梭着——
——陷入一场名为【长期恋爱】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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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用自己苍白的手拖动着进度条。
绀色的光芒同样映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其实就和他的手一样苍白——当p先生不再给自己的脸添加恰当好处的治愈笑容、调整眉毛与眼角的上扬角度时,他的脸便会和手一样苍白。
仿佛雕塑。
……当然,只是在观测部里独自注视着过去某个时间点的世界穿梭画面,又需要特意摆出什么表情呢。
p先生从不浪费多余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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