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站在红毯尽头的角色。
就像她过去从未设想过自己会谈恋爱,“下属会结婚”堪比天方夜谭。
而且小姐有种直觉:能让下属情愿许下承诺、谈及感情、走进婚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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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精神病院的病人, 要么是监狱里的疯子吧。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 他不可能牵扯“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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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p先生扔下笔, 镇静又温和地询问她, 是否愿意“娶”自己时——
小姐的第一个想法是, 他想耍她。
小姐的第二个想法是, 难道他想穿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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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馋p先生的女装很久了,具体可以追溯到某年的秋天, 她想给脚指甲涂上漂亮的银色美甲,然后用脚踩着下属的膝盖威胁他给自己画。
那天她原本是准备了一次惊喜的,如果他画得不好看就用指甲锉戳破他的气管——然后用闪粉和亮片在他静待复活的脸上哼着歌画小星星。
她喜欢闪粉和亮片,她喜欢自己的下属,所以当然她会喜欢这两种的组合。
但p先生意外画得很好。
……特别好, 以至于涂完后小姐瞪着自己完美的银色美甲有点发愣,忘掉了那个准备好的惊喜, 并忽略了自己临时征召的美甲师还捏着她的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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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多久, 对方就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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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司回过神后猛地缩回脚、掏出刀时,下属美其名曰, 是附加的足底按摩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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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头手法适中算了,我不知道你还有美甲天赋。”
“我只是作为下属掌握必要的技能而已,小姐。”
“能同时掌握洗头和美甲技术的家伙一般和‘雄性荷尔蒙’没关系。”
“无需担心,小姐,我是亡灵,不需要雄性荷尔蒙,不会因为这种低等激素影响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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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姐开始注意到了,他身上总是有一些很“女气”的东西。
譬如超级爱干净,譬如会仔细挑选洗衣液与洗发水的香型,譬如被要求帮忙搭配超短裙时不看她的腿反而去仔细浏览那些丝袜,譬如会为了一个口味奇怪的限定冰激凌蹲点、哪怕排队三小时也要买到手……
更别提他理所当然地处理着她宿舍生活中的一切琐事,小到更换桌布大到陪同挑选顶灯,仿佛一个设置好“家庭主妇”功能的机器人。
小姐从来没系统和他讨论过“这件家务该让谁做”,但他就是自然而然地做好了一切家务,哪怕烧菜依旧笨手笨脚。
他做事太细腻,远超过她。
——于是小姐开始抓住这点嘲讽他,满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能把他弄破防的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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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姐发现,不管是自己从气场、力量、性格、兴趣爱好、擅长技能……任一方面嘲讽对方的弱小与作为“男人”的失败……
她只会收到对方不以为意的承认。
“是的,我不擅长”“是的,我很弱小”“是的,我在乎您的丝袜样式超过您的大腿,网眼袜是不是风格太跳脱了些呢”“是的,我是个不行的男人,现在可不可以让我睡觉,明天还要早八”……
小姐很敏锐的察觉到,p先生对“性别”,基本不在乎。
男人女人,被说成是什么他都满不在乎,他只表达自己最诚实的想法。
就好像他过去作为活着的生物的生活里根本不会用“性别”来定义自己本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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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身份特殊,当她俯视其他员工时,总能把他们身上若隐若现的“自我定义”看得很清楚——
这是生活在社会内的人类必然会有的东西,譬如“我是个男人所以我不能向他人透露软弱”“我是个女人所以我要聪明地隐藏我过于刚硬的地方”——
这种现象很正常,和对与错无关,是人类社会必然会形成的定义。尤其是在姐姐身上,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