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鞋,模糊后, 是一团茫然……呵呵……
他花了几分钟盯着那团白色,然后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自己刚才完成哪一项任务, 自己即将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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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低等的兽人世界,动物们只知道围绕着一场可笑的音乐会过家家, 但这个世界的能量储备还算不错——这说明这个世界的居民们生命力旺盛、充沛的数量勉强顶上了能量。
当然,低等的生命,依旧是他一只手就能碾死的种族。
这个世界被永生会列入了彻底吞噬的名单,他被会长派来这里,需要带走这个世界的音乐会中独有的死亡交响曲,并吞噬掉所有能化作能量的存在。
因为白袍人对音乐非常敏感,也算得上擅长乐器,这个【带走交响曲】的任务便交给了他。
……而且,永生会总是很缺能量的,谁让这个组织的终极目标是杀死报丧女妖。
天知道那位会长计划屠杀多少个世界、才能攒够能杀死报丧女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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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袍人不清楚会长究竟想做什么、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做——他漠不关心,待在这个组织只是为了找回过去的记忆,找回过去唯一的……
哥哥。
【弟弟。】
——不管闪回多少次,那一声声的呼唤,依旧过分熟悉,几乎令他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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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家伙……如今那家伙……拒不承认是他兄长、专心致志在一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身后当狗的那家伙……
白袍人厌憎如今的那家伙。
如果能召回回忆中那一句句亲热的【弟弟】,他会欣然把如今的那家伙一次次推下悬崖。
倘若一次坠落唤不起他的记忆,那就第二次、第三次摔下去,变成一摊烂泥、再踉跄站起吧。
体验我吞噬其他生命后的痛苦,体验那些东西在我胃里翻滚时带来的灼痛……他别想逃过任何感受,他们血脉相连,互为倒影,他生来就要与他共同承担一切的。
然后,极致的痛苦中,他总会想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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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可笑的字母,也不是什么愚蠢忠诚的下属。
他是他哥哥。只是他哥哥。他唯一的——最亲爱的——
【弟弟。】
……回忆中的每次呼唤,都证明这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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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家伙否定过多少次“我没有弟弟”。
白袍人不信他。
他才不信——不信——他们的曾经——明明那一声声的“弟弟”——是他无比熟悉的声音、最熟悉的声音——
想到这里,白袍人抓在平台扶手上的手指更收紧了些,指节几乎透出了青白的骨头。
……啊,对了。
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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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看向自己紧攥的手。
……虽然样貌完全相同,虽然如今也一样是死去的亡灵……
白袍人突然想到,那家伙是很白的。
那家伙的肤色、手骨、脖颈比他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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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惨白】。
那天,他将那家伙推下高楼时,站在楼顶望着他下落时的模样。
黑暗中,下落的亡灵甚至没有按着本能朝上伸手。他只是对着白袍人笑,双手垂在身后。
仿佛他并不是被推落,而是自愿下坠的。
哪怕会跌成烂泥,也如同回到家乡。
白袍人看着他,黑暗与他惨白又脆弱的喉咙共同辉映着,那家伙的下落就像是某种怪物被吸回了自己爬出来的地方。
他不禁好奇了哥哥作为活人时真正死去的模样。
——因为,哥哥坠落时,看上去真喜欢死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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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时白袍人依旧没意识到他反常的惨白,直到此时他近乎呕吐,神志不清地看到自己紧攥的手。
……明明,他们应该是完全一样的。一样的金发,一样的五官,一样的……除了眼睛……
哥哥怎么会比弟弟更白呢?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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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结束这个任务吧。”
加快速度毁了这个破地方,带走会长需要的死亡交响曲,然后,找个地方缓一缓。
刚刚他杀光了所有坐在音乐会上层包厢里的野兽……接下来的愚民,就不用杀死再吞噬了,打包摧毁——反正加在一起也不会有上层的兽人能量充沛的。
没工夫理睬小鱼小虾了。
白袍人踉跄地移动脚步,费了些力气才站直了。
他刚刚是闯出了上层包厢,正在三楼的音乐会看台上。
音乐会还没正式开始,会场最中心的乐器们静静地躺在原地——白袍人来执行任务之前刻意卡了音乐会即将开始的时间,因为他没把握能在死亡交响曲响起时做什么小动作——
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