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这样共同产生情感的鸣响,心跳得像是看见一个死去的世界重新诞生……该多好呀。
每次都会提出这种要求。
……就像她曾经历过这样独特、奇怪、甚至有点疯狂的动心似的。
所以,姐姐总说这是过分单纯的幻想,不切实际,太过挑剔。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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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
反正,【伴侣】这种东西,她绝对不要,不可能实际拥有的。
我又不是要拿着这桩条件到处敲锣打鼓,大声发表“谁能只变成一抹颜色就让我一眼喜欢上,我就跟谁谈恋爱结婚”的讲话。
她是什么,拿着一只水晶鞋满世界寻找灰姑娘的笨蛋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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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那个王子可不是笨蛋王子吗!连亲自牵过手跳过舞的心动对象都记不清!
可嫌弃那个童话了。嫌弃到后来强拉着下属在宿舍看电影、都要在王子出场时发出大声的倒彩。
“因为那是个笨蛋啊!口口声声说有多喜欢,结果脸都记不得,竟然要靠着一双鞋找对象!什么无敌弱智笨蛋!”
她下属:“……”
她下属:“哦,的确是笨蛋。但骂她弱智有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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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还是个坏东西。
这时候没有下属的在想,一边想一边恍惚地从似乎是自己的尸体上拔出镰刀。
刑罚也好,疯狂也好,绝望也好……那都是我活该承受的。
没有第二个存在,没有什么姐姐希望的照顾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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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也好,夫妻也好,经历人类的数十年时长,就会变质,扭曲。
【我们离婚吧……】
我存在的时长绝对承受不住那种脆弱混乱的感情。
【我们并没有在谈感情,不是吗?】
手里的镰刀再次落下去,这一次,她整个撕破了面前已经残破的恐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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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停在世界外的虚无里,喘息。
是的……我早知道了……我早就猜到……所以才轻浮地去喜欢所有的东西,又赶在这东西过保质期之前,轻轻松松把它忘记……所以我才……
【你这种家伙,除了我还有谁要?】
面对这一如既往尖锐又任性的挑衅,他一如既往地笑起来。
就好像那根本不是什么过分的贬低,只是一句小心翼翼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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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当然。只有你要我。】
……呵。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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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只有我,我只有你——为什么你要——为什么你要对我说——
【到底为止吧。】
……好天真呀,她的小狗。
他知道自己触犯了什么吗?
他知道他自己是她唯一——经过无数次怂恿、无数次蛊惑、无数次似乎无限包容的微笑后——
她唯一肯定的【拥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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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无所有。
但她也曾无比笃定,完全【拥有】了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她的伴侣,她的小狗,她的……呵,哈哈……
再也无法成为那个温暖午后的自己,默默地蹲坐在一边,等到自己完全被抛弃后,转身默默离开。
因为姐姐始终会去看除她以外的人类,姐姐始终留给她独自清醒的空间。
可那只小狗却只看着她,只关注她,只遵守她的规则——
那不是可怜兮兮的小落水狗,摆出“除了你我一无所有”的表情。
那是冷静温和的大狗,在碰撞到她的目光时,唯独流露出“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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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似乎在某个时刻,是相同的东西。
独自活下去也没关系,但,偏偏,被截然不同的美丽吸引。
不是【只有你】。
而是【必须是你】。
如果不是看到她,绝对、绝对还会继续平静冷淡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那是个奇怪又正常,善良又冷漠,弱小又强大的家伙。
他本身便足够吸引她一次次回头,一次次触碰。
他太疯狂、太浓郁、太纯粹——该死的独一无二加上该死的完全占有——毫不吝啬地把全部的所有权转让给她,毫不吝啬地把所有的关注与喜欢都——
【我当然是你的。】
【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是的,这么差劲的我,只有你会要啊。】
——真见鬼!
她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冷静的空间了,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和“清醒”这个词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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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家伙……
真的、完全、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