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没什么好说的了。
面对许久许久没见、把对方身份忘得一干二净、期间你杀过我一次我杀过你无数次的双胞胎弟弟也很尴尬。
帕西法尔只好低头,咬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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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管风琴没回头,他直接伸手,扶住了倒下去的兄长。
“所以,还是再一次,请你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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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虚弱得连成年本体都无法维持,往面包里加点安眠效果,这点力量还是有的。
和兄长的赌约大概是要输了,“逃出监狱”果然就是个笑话……
那么,按照承诺好的赌注,他要趁着永生监狱还没有完全复原,把兄长送出这个根源世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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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逃出去才行。
就像之前每一次倒流他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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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风琴背起帕西法尔,打开笼门,走出房间。
走廊上站着一道道人影。其中一个就站在正对房门口的位置,脸色青黑,眼睛没有瞳仁。
相对两个孩子的体型,这些人影非常高大。
尤其是他们都举起了手里的火钳、铁链或教鞭。
但管风琴很平静地仰起头:“我会回来准备下一个节目的伴奏的。我只是要把兄长送出去。你们知道,他没什么用,既不肯穿裙子,也不会弹琴跳舞。”
人影——曾经这所修道院的老师们沉默地点了点头,放下“教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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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看上去很有威慑力。
管风琴背着帕西法尔,面无表情地穿过这些人影:在无限次的世界倒流里,他也无限次地屠戮过他们。
这些家伙现在已经丧失了“生命”,只是遵循着根源世界固定的命运轨迹,重复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事情——通知他准备下一场节目,看守孩子不离开修道院,训练孩子的舞蹈与歌唱——
但那些源源不断的无数的孩子们已经死光了,老师们只能拖着涣散的瞳孔演木偶戏。
管风琴并不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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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走廊,背着帕西法尔来到庭院里。
庭院里开着无尽的纯白郁金香,坐着无尽的穿着白裙子的孩子。
他们仰起脸瞧着管风琴。
那些脸布满雪茄的焦痕、铁石的烙刻、手指的指印,还有不少失去了漂亮活力的眼睛,被缝起喜欢尖叫大笑的嘴巴——如果被窥见洁白裙子下的下|半|身,应当还有更多更多更多狰狞扭曲的痕迹吧——
但在源源不断的花泥与赞美诗的安抚下,这些脸都很平静。
无尽的、无尽的、无尽的死去的孩子们,一起在花下平静地仰起脸,注视着管风琴。
像是排排坐等着老师发言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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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管风琴认识这里的每一张脸,能记住每一个名字,也会在浇花时想起每一具死相不同的尸体,每一个恶心扭曲的死亡原因。
所以花下的孩子们很愿意等管风琴先说话,和走廊上的老师们不同,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攻击性。
“请稍等片刻。”
管风琴开口,语气比刚才温和许多,“我只是去把兄长送走。很快就会回来喂养你们,也会继续唱赞美诗,弹那把声音能传到庭院里的管风琴。我很抱歉我离开这么久,但大概是不会再离开了。”
无尽的孩子们便轻轻晃起脑袋,挨个消失在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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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风琴穿过庭院里无尽的白色郁金香花海,拉开修道院那两道巨大的黑色铁门。
他掠过门旁那几辆血迹斑斑的马车:里面那几位“大人”早在无限次的倒流里被孩子们吞噬完了,连骨头都没有,更别提对他造成威胁。
于是他背着帕西法尔继续往外走,步伐稳定。
修道院外,是一条狭窄的山道,山道会在一处悬崖急转弯,通往山下繁华平静的城镇。
而悬崖下,是深深的山谷。
被崩碎的、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应该绕过急转弯就能看见……把帕西法尔送到那里就可以……前方的路就再没有其他死亡了……
缓步走向急转弯,管风琴顿了顿,突然看向悬崖下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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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下,山谷里,无数个死去的管风琴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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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
“我差点忘了。”
管风琴看着他们,“这个地方只有我是死过无数次的。”
悬崖下的管风琴们也没什么反应,比起刚刚涌出来尝试封锁他脚步的怪异东西,他们清一色地——
特别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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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逃走了吗?”
断了两只胳膊的管风琴说:“我还以为你总算能成功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