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需要两个人付出很多很多爱以及流下很多很多眼泪,多到秦书炀觉得爱一个人一点不比建一栋楼简单。
甚至更难。
秦书炀用手背碰碰贺光徊的脸,没什么意外地得到了若有似无的回应。贺光徊头动了下,光滑白皙的脸反过来蹭了蹭秦书炀的手背。
他轻轻笑了声,将贺光徊的脑袋扶正靠在头枕上,好让贺光徊能睡得更舒服些。
“到家了?”贺光徊睁开一条缝,睡意不减半分,声音有点粘。
秦书炀轻轻拨了拨贺光徊的头发,“没到呢,你睡,我不吵你。”
下一秒,车内又只剩几乎听不见的音乐。
对,爱一个人更难一些。
它没有任何公式、建模和图纸来告诉秦书炀怎么做就能避免失误,所以爱一个人会流很多很多的眼泪。
但它值得,比一切都值得。值得流泪,值得柔软,也值得沉重。
因为堵车拖长了回家的时间,贺光徊足足在车上睡了两个小时。白天所有的疲倦因为这两个小时的安睡被一扫而空,到家的时候除了下车需要秦书炀帮忙,剩下的路都是他自己拄着肘拐走完的。
而秦书炀就没那么幸运。
贺蕴睡得很沉,离家还有一小段路秦书炀就开始叫他,没想到小崽非但没醒,还假模假式地干嚎了几声。
没想到当爸的第一天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孩子竟然有床气。
秦书炀人都木了,哪还敢再叫他,只能任由他继续睡。
来去都是秦书炀开车,刚刚又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大堵车,秦书炀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他抱着长了不少肉今晚又吃饱喝足了的贺蕴跟在贺光徊身边,从背影上看,走路没比贺光徊稳多少。惹得贺光徊抿着嘴笑着问他:“要不……我扶着你点儿?”
秦书炀一手抱紧贺蕴,费劲地腾出另一只手往贺光徊屁股上拍了下,“知道你老公累今晚就多亲我两下。”
贺光徊避不开,只能挨着。他抬眼看着秦书炀,视线又挪到睡得小脸儿红扑扑的贺蕴身上。
随后贺光徊趁秦书炀“无法还手”,他抬起手往秦书炀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
“你……你今晚先找到我能亲你的机会再说这句话吧。”
当时秦书炀没明白贺光徊这句话的意思,只下意识觉得怎么今天那么多人喜欢拍他肩膀,还一个比一个拍得重。
等他明白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应该听汪如芸的话,让贺家老两口把小崽带走的。
在车里睡得跟小猪一样的小孩,进了家竟然又醒了。
贺光徊醒了只会“报复性”地在秦书炀拍了他一下后重重地拍回去,并不会给秦书炀造成任何影响。但贺蕴醒了就不一样。
进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贺蕴满是好奇。
但他又没完全放开,下意识地寻找在陌生环境里自己最依赖的那个人。
小崽黏在贺光徊身上像块牛皮糖一样。
还说悄悄话,捂着贺光徊耳朵讲一堆,时不时还瞟眼望向一旁根本插不进去的秦书炀。
可秦书炀一凑过去,贺蕴就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搂着贺光徊不撒手。搞得秦书炀一点脾气都没有,拉着脸从沙发上弹起来钻进儿童房继续组装还没组装好的那些家具。
等秦书炀一走,贺蕴稍稍放开了一点,搂着贺光徊的胳膊问这问那的。
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贺光徊直接从沙发上起来了,重新拿过摆在一旁的肘拐牵着贺蕴的手开始“参观”。
路过儿童房的时候贺光徊停了下来,指着里头对贺蕴说:“以后你住这个房间好不好?”
贺蕴懵懂地点点头,仰着头问贺光徊:“那刚刚那个很大很大的房间谁住呀?”
秦书炀抬起头来,微微皱着眉抢答道:“我俩住。”
白天抱贺蕴时间太长,贺光徊左腿完全使不上劲不说还疼。下车这一小段路让贺光徊自己走属于实在没办法,但到家以后就不应该再走路了。
秦书炀心疼得不行,看贺蕴的表情不自觉地有点沉。
“回沙发上歇着。”
小崽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贺光徊说,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扭过身抱住贺光徊的腿不敢再看秦书炀。
贺光徊噙着笑微微摇头,伸手揉了揉贺蕴的头发,“乖,不怕。”
安抚好贺蕴,贺光徊才对秦书炀说:“没事,先前在车上不是休息过了嚒?”
但他听话,安抚好大的贺光徊又牵着小的重新回到客厅。
哪能想到小崽子的精力这么旺盛,没坐几分钟就又闹腾起来。听着外面翻出花的撒娇秦书炀根本忍不了一点,扔着手里的组装工具走了出去。
他走到沙发边,二话不说扛起贺蕴,拍了下小崽子的屁股。
“别缠着你爸了,这都多晚了?小孩子不睡觉回头长不高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