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不论公宫能不能容得下一个再嫁的夫人,本侯都是要将人接进宫里来的。”
历史一个巡回,细君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阿娘不是个不知变通的,既然你打定主意便去做吧,多问询女君的想法,莫要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儿也有同阿娘商议小君人选的时候,阿娘从前极害怕你走上斜路……”
一个年过弱冠的君侯,迟迟不肯立小君在旁,又常年在外征战,若不是窦君那时常常宽慰自己,老赵侯年轻之时也是这般情况,细君只怕要更加忧虑。
不过说起窦君,细君一时叹息,他们婆媳相处其实并不如外面传言那般刀光剑影,只是自己不是窦君所期待的强人性格罢了,连带着显儿也并不得她欢喜。
“外面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发展的无可转圜?”细君看着低头沉思的儿子,猜测儿子这会儿恐怕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窦君。
“阿娘放心,儿子办事一向稳妥,哪次有出现过纰漏。”
只是窦君乃是自己人,对自己比旁人更加熟悉,他需得敛着神才能步步为营,操之过急乃是大忌。
清水河大军被困之事在窦君运作之下终于还是闹得满城风雨,郦下城中更有风言风语,说赵军已有败相,赵侯留在清水河那小将邵环不过是纸上谈兵之辈,手下已经丢了十城中的两城。
这事一时在郦下掀起轩然大波,街头巷尾皆是讨论赵侯聪明一世,在用人之上却糊涂一时。
桑仕秾在城中闲坐吃茶,只听旁坐之人正激烈辩驳着,“邵环那厮居然将两城拱手让人,且这时候赵侯怎的还是一点动作皆无,该换了荀克烈荀将军前去收复失地。”
荀克烈在赵人心目之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几乎便是赵国救世之主,无论军中遇到何种难解之题,赵人往往首要推出的选择便是荀克烈。
仿佛荀克烈真的战无不胜。
“赵侯年纪尚轻,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还不是仰仗荀将军把控大局……”
说到这里二人突然缓了下来,那人悄声说道,“听闻此次大胜回城,赵侯已将荀将军职权全部架空了去,甚至荀将军的儿子荀武都被夺了权。可见赵侯觉得自己羽翼已丰,便开始兔死狗烹了,今次留在清水河驻军的首领邵环,便是赵侯心腹,可未想到最后境况竟是如此。”
另一人便附和道,“这是报应,赵侯一早该有此预见,将荀将军夺权之日,便是他兵败之时。”
桑仕秾抹了抹自己眉骨,他们想象力倒是丰富。惯于将人捧到一个异常尊崇的地位,待这人稍出了些差错,便毫不留情的将人踩到泥里去。
“我看这样恋权之人,赵国迟早也要败在他手中。”
两人吃罢了茶向西而去,桑仕秾的两个手下便问,“老大,可要如实向上汇报?”
桑仕秾搁下茶盏,“一字不要改动,照城中百姓原话誊写,早些送去公宫之中。”
两人道一句是。
此事瞧着倒确实是棘手了起来。
赵侯接到奏报之时,正在公宫高处看着远处苍山云雾。
郦下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这环境得天独厚,是都城上佳的选址之处,中行家先辈选在此处建城,不得不说是高瞻远瞩。
况且那云雾之外还有自己的心上人,赵侯站在那里便觉得身心皆放松下来,一日疲惫霎时皆空。
宫人将桑仕秾呈上的帖子送到他身前,赵侯并未接过细看,反而叫宫人为他一一读来。
“城中多有怨怼之言,讥讽君侯留下一无用小将,却将荀将军扣在郦下,不准老将出马再建功勋……”
“荀将军及其子荀武皆无实权,民怨君侯兔死狗烹……”
再有一贴,宫人却不敢读了。
赵侯正闭目细听,却见宫人半晌不肯言语,便问,“怎的不读了?”
“回君侯,小人不敢读。”
“不敢读?”
赵侯觉得有趣,伸手叫宫人将那帖子拿来。
“不过是说我这君侯并无本事,皆仰仗荀将军罢了,至于怀恩伯坐了这君侯位置能不能胜过了我,自然要等他真的坐上来,再行比较了。”
赵侯心中慨叹一句,亏得这事是交给了刚直不阿的桑仕秾来办,若是旁的人,哪里敢用这般锋利的字词,他可最是不缺粉饰太平的手下了。
宫人见赵侯脸上倒是不见怒容,心中稍稍放下心来,君侯单看面相便知是个冷情之人,军中出身又养成他杀伐果决的性格,众人伺候他之时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哪一句说错,就要被发配到北地戍边,简直比掉脑袋还叫人绝望。
万三那日回宫述职,同赵侯商议后面如何布局。
“这几日城中各方流言不断,君侯可有耳闻,好些听来叫人实在是气愤。”
赵侯已从桑仕秾处掌握了城中动向,到不觉奇怪,“桑仕秾这几日奏报不断,这话听得叫人生出了茧子,并无什么新意。”
君侯自己似乎看得很开,万三又要感慨这位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