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此刻也不太想被关注。
到底是自己先得罪了汤以安,如果她也添油加醋的告状什么的,那么陆总叫自己上来的原因就是只会是一个——审判她。
还是再观望一会儿吧。
说不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人的侥幸心理,就算是“死到临头”了,也依然存在。
汤以安拿着塑料小勺的手一顿,没有直接挖下去,她淡淡的瞥了一眼不远处刚才移动了几步的女人,气定神闲的半倚靠在了沙发上。
像个刚干完一票大的的大姐大,悠悠的说道:“不吃。”
陆景修是想给她换一个的,毕竟这一盒杯子蛋糕,口味可以说得上是因有尽有了。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完全伸出去,手臂就突然被坐在旁边的女人死死拽住了,她的语气突然软了八个度,跟只小奶猫儿似的:“修修,你给我把这个猕猴桃上的黑籽都摘下来好吗?”
恶心心的称呼。
遭心心的要求。
看着女主管愈发不可置信难以忍耐的表情,汤以安内心大喜,觉得很爽的同时,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喻遥以前也那么爱装小绿茶。
不得不说,这方面她也很有天赋。
陆景修到底是迷失在了那一声“修修”之中,别说是这蛋糕上的一片猕猴桃了,今天就是给他一箱火龙果,他这个黑籽也是挑定了。
孩子他妈的要求,就是摘下月亮都不算无理!
助理收到命令,很快送进来了一套齐全的牙科工具,有镊子有夹子,就连牙科医师脑袋上带的手电筒也有。
陆景修郑重其事,开始挑籽之前,双手喷了酒精消毒不说,还带了那种塑胶的白色手套。
他真是有“干劲”的很。
一旁的女主管算是接受了现实,但她脑袋低的很低,希望陆景修能完完全全的把她忽略。
不要质问任何事情,也别搞什么秋后算账。
新来的这位实习生是真的不简单,不说她到底有没有走陆总的后门,今天中午在食堂的时候,她好像还孕吐了吧?
如果真的是怀孕了的话,那这孩子的亲生父亲……
汤以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女人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她不按套路出牌,捡了几颗猕猴桃上被挑下来的黑籽塞入口中,淡淡的问道:“这儿怎么还有一个人呀?”
有意想把女主管强行拉到“审判”的舞台中央上来。
陆景修抬了抬头,这才想起除了汤以安以外,他还叫了另外一个女人上来。
有正事差点儿忘了处理。
虽然男人的下颚线条凌厉,还泛着冰冷的寒光,但手中仔细挑黑籽的动作依然没停。
第一眼违和,第二眼自然,第三眼甚至能看出一些无形的魅力出来。
他凸出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滚了滚,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愠怒,“你认为,管理层的权力应该是什么?”
从接手陆氏集团的第一天起,陆景修就有过想要打破这种老套阶级层面的想法,人人平等,无论是薪资还是其他的待遇,都按照能力来分配。
不存在什么实习生、普通员工就活该被上一级的管理层支配干苦活。
但这套理论实施起来,难度太大。
所以他痛恨一切关系户,自己对此也是深恶痛绝的。
女主管支支吾吾的想着答案,不管怎么样,一切肯定都是从什么为了公司更好的利益和发展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上出发。
汤以安听的很烦,扔了手中的塑料小勺,懒洋洋的回答道:“权力就是为了压榨我们这些可怜的实习生呗。”
“汤小姐,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一些误会,不如你和我一起下楼,我们单独聊聊?”女主管提议道,洒满高光闪粉的脸上总算是多了几分卑微的神色。
确实,她就是属于那种有一点点的小权,就爱赖以利用的人。
陆景修总算是挑完了那片猕猴桃上的所有黑籽,他摘下塑胶手套,神情漠然,漆黑的眼底像是刮着一股寒风,一字一顿的质问道:“你欺负我的女人了?”
女主管一怔,背后直冒冷汗。
但是汤以安却莫名觉得这台词玛丽苏至极,她憋笑憋的极为辛苦。
午休时间也过去一大半了,她懒洋洋的伸了伸腰,扯着男人的手臂,打着哈欠说道:“先睡午觉吧,我好困。”
言下之意就是暂时放过这个女人。
陆景修自然是依着的,眤了一眼那主管。烦躁的喊道:“听不见还是聋了,还不滚么?”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女主管还崴了下脚,别提有多狼狈。
她其实觉得这样反而更让人提心吊胆,还不如直接当面给个审判结果,谁知道午休的时候,汤以安这女人会不会编纂事实。
自己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等办公室里的第三者离开之后,陆景修才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