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赫连筝确实是故意的。
她如今尚未恢复盛年模样,二人行事时,便感觉颇有些怪异,好像自己越过了俗礼法规,在做什么禁忌的坏事。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才几个月就从水团子变成小孩,不足周年又从孩童模样长到二九年华,正所谓欲速则不达……
不加节制的后果,是今早练剑时,她发现自己握剑的手在抖。
太累了。
白日里练剑,外门授课,有时晌午也不得休息,下午陪她玩耍,到晚上还不得休息。
天还成,连着半个月了,真吃不消。
“讲讲理好不好,我真的是练剑受伤!”赫连筝双手抱头护脸,怕脸上打花了讲课的时候不好看,惹人无端猜测。
她要面子,小石妖偏不给,两手掐住她腮帮子,又是掐又是捏。
这也不怪石头,掰着手指头好好算算,从水团子到小小筝,两人多久没亲近了?
好不容易等她长大,可以打来吃,拜过红鸾天尊和祖师牌位,正儿八经的两口子,多吃几口怎么啦?怎么啦?
“别打啦!别打啦!”赫连筝连连求饶,“你谋杀亲妻啊,你把我打死了,你更是什么都没有了。”
小石妖这才气咻咻松开她,大吼:“我不喜欢你了!不跟你好了!”
之后几天,她果然不再痴缠,让玄霄抱了床新被子过来,夜里两人仍是同床,却是各盖各的被。
赫连筝如愿以偿得到了充裕的睡眠,只是夜里常常感觉被狼盯着,脖颈发凉,枕边人怨气都快掀翻屋顶。
唉,先不管啦,清心寡欲一阵子,休养生息吧。
如此过了半月,宗主出关了。
赫连尧出关当日,先传唤几位长老,问问最近宗门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次日才把这两口子叫过去问话。
赫连尧擅卜算,关于赫连筝的命数,他一早便知晓了大概,闭关至今日是个回避的意思。
卜算天机、窥探天道,本就要遭反噬,小业小障积少成多,赫连尧‘避煞’,不理宗门事,名誉或钱财的受损都可适当抵消,也避免得赫连筝渡劫时,天道清算。
细论起来,里面的弯弯绕绕三天三夜也说不清,赫连尧此人,得失计算都极为认真,这其中自是有一番考量。
凡大宗门,峰顶有紫气萦绕,寻常人不得见,紫气不能太满,否则便与人间的帝王气冲撞了,所以每每积蓄到一定程度就该适当的消减消减。
但也不能过分消减,与宗门气数有关,需谨慎。
此次出关,赫连尧就发现,涤天宗山头的紫气,淡化了许多,这倒也不能完全算件坏事,但方式却很重要,逐唤来赫连筝询问。
赫连筝将近来经历细说,小石妖在旁边“嘎巴嘎巴”嚼着辣炒胡豆,赫连尧早就习惯她的无礼,只在看不过眼的时候,挥袖扫去她呸在地上的胡豆壳。
说到满月酒,赫连尧大为赞赏,“想来紫气锐减,必然是宗门名誉受损了。”
相比损失性命钱财,名誉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小石妖的胡豆吃完了,赫连筝又从包里摸出包南瓜子递过去,继续道:“但女儿还是觉得太多了,猜测兴许是与魔渊洞功德有关,如今化形快满周年,在考虑要不要办个周岁酒。”
赫连尧沉思片刻,摇头,“不妥,再办周岁酒,那些家伙怕是就不上当了,不上当咱们计划就落空了,你不如替为父办一场出关宴。”
出关是该办一场宴席的,赫连尧毕竟是宗门之首。
“父亲的面子,那些家伙当然会给,那咱们该如何借这场宴会消减掉紫气呢?”赫连筝问。
赫连尧轻抚胡须,目光放远,“可以在菜肴上下功夫,多多备些没油水的素菜,他们吃不好,自然要骂,咱们省了办宴席的钱,还能适当消减紫气,一举两得。”
反正涤天宗抠门又犯贱的坏名声早就传遍修界了,虱多不怕痒。
赫连筝恍然大悟,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之后,赫连尧又对二女最近感情状况适当表示关心,小石妖狠摔了一把南瓜子,站起来就要向爹告状,赫连筝赶忙捂了她的嘴匆匆退走。
行至膳堂附近,两个人才互相松开对方的衣领子,小石妖不走了,往路边大石上一坐,冷哼道:“怎么,你现在知道丢人了?”
赫连筝苦口婆心劝,“这种私房话,你怎么好跟别人讲。”
她理直气壮,“你床上不行,偷懒使坏,敢做不敢当?”
快到晌午,膳堂附近人渐渐多起来,赫连筝双手合十告饶,“你小点声吧!再说我也不是完全不愿意,只是想歇息些时日,或者稍微减少一下次数,我晨起练剑,手抖剑都快拿不稳了。”
这些道理,小石妖也明白,赫连筝如今是个果子嘛,年岁又小,宗门事物繁多,赫连筝确实有些分身乏术。
可那又怎么样?惹她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咱们回家,好不好,回家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