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不愿意。
可他也知道,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丁点怀疑,说不定就会被这伙贼人干掉,于是假装顺从,答应下来。
几个时辰前,表哥突然来找他,说这伙水匪要出去,让郑三也跟着去帮忙。
郑三这才上了水匪的小船,来到了容岛附近。
其实那时他也很犹豫要不要趁机离开,毕竟水匪给的月钱不低,一个月的银子就抵得过过去半年。
可当他亲眼见到这群人在官船上杀害官兵时,才意识到他们的凶残。
郑三决定逃跑。
趁着局面混乱,他悄悄跳下船,游到岸边的馥草丛里藏起来,等到水匪离开,他才敢游上岸。
“好汉饶命!我一件亏心事都没做!一分不该拿的钱都没拿!我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
时方砚思考片刻,手上卸了力气,放开了他。
郑三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向他磕头求饶。
时方砚一把扶住他,见他肤色黝黑,面庞圆中带方,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脑中灵机一动,忽然升起一个妙计。
时方砚对郑三说:“我不抓你,也不会害你,但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郑三抬起头。
时方砚:“你说你叫郑三?你家住何方?家中有几口人?你那表哥又叫什么?他长什么模样?你和他是不是许久未见?”
郑三一一予以作答。
时方砚牢记于心,然后将郑三放了,并嘱咐他先不要立刻回家,在外地躲几天,听听风头再说。
几天后,匪寨地牢内,时方砚对杜昙昼道:“下官就是如此,顶替了郑三的名头,进了匪寨。郑三那表哥又七八年都没见过他,根本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见到下官,一点怀疑都没有。”
杜昙昼赞许道:“时大人真是有勇有谋,运气还很不赖。你在这匪寨埋伏的几日,可有何发现?”
“说来惭愧。”时方砚赧然道:“下官多日来几乎都只能在地牢内活动,下官只知道,这伙水匪内部管束极严,除了抢官盐以外,匪首不允许手下做任何歹事。此外,这座匪寨机关重重,看似无人看守,实则暗藏玄机,行走其中,还要万分小心才是。”
说话间,辛良遥和乔沅前后走了出来。
辛良遥对杜昙昼拱手道:“大人,既然已救到了人,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去,万一被水匪发现就不好离开了。”
时方砚想要留下继续潜伏,杜昙昼却不同意:“他们本来就没有完全信任你,眼下乔沅凭空消失,你根本解释不清楚,一旦引起匪首怀疑,随时都可能丧命,你也得和我们一起走。”
时方砚思忖片刻,同意了他的说法。
来的时候是三个人,现下变成了五个人。
“走吧。”莫迟依旧持刀走在最前方。
如果没有变数的话,只要沿原路就能返回围墙顶端,从那里顺着绳子就可以逃出匪寨了。
莫迟原本是这样想的。
谁知一行人刚从地牢里出来,就迎面遭遇了水匪。
原本丝毫不露行迹的水匪,就像世间最狡猾的老鼠一样,不知从什么地方涌了出来。
见到莫迟等人,连警告和质问都没有,十几个水匪手持连环砍刀径直冲了上来。
来势汹汹,杀意逼人。
莫迟飞起一脚,踹开冲在最前的那个人,那人向后飞去,接连将身后数人撞翻在地。
但更多的人绕过他们,从后方持刀而上。
杜昙昼长剑出鞘,加入战局。
他一剑刺向离他最近的那名水匪,水匪侧腹中箭,痛呼一声栽倒在地,连环砍刀重重掉落。
辛良遥捡起砍刀,将乔沅推给时方砚:“保护好她!”
也冲向了那群水匪。
时方砚把乔沅牢牢护在身后,两个没有功夫的人,只能站在后头观战。
水匪都是寻常武夫,刀法自然比不上埋伏在缙京城里的那群焉弥军士。
没多久,就在莫迟凌厉的刀法下,一个接一个受伤倒地。
“快走!”解决掉这群匪贼,他一甩刀上的血,对身后众人厉声道:”水匪发现有人入侵了!还会有更多的人赶过来!而且这里不见水,却一直传来流水声,说明寨内遍布水流机关!一旦被启动,我们这些肉体凡胎根本无力与之相争!”
几人不敢停留,跟在他身后拔腿往楼上跑。
“下来的时候我数过了,再往上三层就是楼顶!”莫迟反手持刀,提醒众人不要停下。
一行人急急沿着楼梯狂奔而上,眼看顶层即将出现在眼前,杜昙昼忽然听到,脚下的楼梯下方传来了锁链缓缓拉动的声音。
他一声小心还没喊出,就见几人所在的楼梯从中间裂出缝隙,缝隙打开的速度极快,而且裂缝的位置正好就在莫迟脚下。
杜昙昼当即往前一跃,手撑在莫迟背后把他往上一推,二人齐齐向更上层的楼梯摔去。
而裂缝骤然向两侧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