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哑然失笑,手背挡了一下脸,忍下满脸的笑意。
他也不拆穿,夹了一块肉送到嘴边,慢悠悠嚼了两下,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嘶……”
杜琢立刻问:“怎么了怎么了?”
莫迟向他投来不解的眼神。
杜昙昼用拿着筷子的手背顶住额头,哑声道:“……腿上的伤忽然有点疼,无妨,忍一忍就好。”
莫迟点了点头,继续专心吃菜。
杜昙昼暗暗咬牙,怎么苦肉计没用?
杜琢一屁股坐到他身侧,拿过他的筷子就要伺候他吃饭:“大人先歇着,杜琢喂你吃!”
杜昙昼眼尾的余光直挺挺刺向他,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刻意压低声音的话:“不用你……给我坐回去。”
“哦,哦!”杜琢双手将筷子奉还,悻悻地回了原位。
杜昙昼假装不经意地瞟了莫迟一眼,这小子一心一意扑在面前的鸡肉上,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冷酷无情、始乱终弃、亲完就跑,就在杜昙昼脑海里的联想词越来越离谱的时候,一只完整的鸡腿被莫迟夹着,放到了他碗中。
“吃吧,吃腿补腿。”
莫迟目光闪烁,鸡腿往他碗里一丢,就把手收了回去,眼睛也不再看他。
杜昙昼默默愣了片刻,慢慢夹起鸡腿,一眼不眨地盯着莫迟的侧脸,用牙齿一点点撕下了一块肉。
“……味道不错。”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口吻里夹杂着暗示与诱惑,好像他啃噬的不是肉,而是莫迟的脸颊。
莫迟目视前方无动于衷,耳尖却悄悄地红了。
“真的吗?”杜琢大声说:“这鸡肉真的好吃?小的也尝尝!”
他夹起另一只本来即将属于杜昙昼的鸡腿,放到嘴里咬下一大口。
“没味儿啊!”杜琢含着鸡肉模糊不清地说:“难道要盯着莫迟吃才好吃?”
他学着杜昙昼的样子,死死瞪着莫迟的脸,用力又嚼了几口:“还是没味儿啊!”
就算是个死人,也受不了被这么炽热的四道目光眼巴巴地瞅着。
莫迟猛地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然后逃也似地跑了,脚步相当急促,背影十分狼狈。
杜昙昼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杜琢说:“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你的口水都越过莫迟喷到我脸上了。”
不带起伏的口吻里,杜琢还是听出了自家主人的咬牙切齿。
他灰溜溜地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啃起鸡腿,全程没有再说一个字。
杜昙昼叹了口气,看着筷子上夹的鸡腿,想到这是莫迟第一次给他夹菜吃,竟然还有点舍不得下口。
第68章 “回去再摸,晚上回去再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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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日的等待,乔府中人终于有了动静。
乔和昶的管家计勇趁夜出逃,被冉遥带人抓回了州府,连夜审问。
在匪首的指认下,计勇不得不全都招了。
他承认一直在为乔和昶暗中与水匪联络,延通寺也的确是他们的见面地点,还供出了为他们提供金钱交易的银号掌柜。
冉遥当夜就去掌柜家里抓人,谁知那掌柜早几天知道了乔和昶被捕一事,早就卷铺盖跑了。
可他人是跑了,却狠心地没有带上店里的伙计,故意留他下来顶罪。
伙计一看自己被老板出卖了,转头也把老板给卖了,将掌柜可能的藏身地全都告诉了冉遥。
冉遥命手下出城去这些地点挨个搜查,很快就在掌柜的乡下老家把人逮了回来。
掌柜的都不用杜昙昼上阵,一见到地牢里的刑具就吓得腿软了。
冉遥一句话还没问,他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全都供认了。
掌柜的交代,每次都是水匪拿了钱存进他的银号,再由计勇前来提走相应的银两。
冉遥带他一一看过水匪,他一眼就把常来存钱的匪贼指认了出来。
在他的银号,冉遥的属下还搜出了大量的相关票据。
如此一来,可谓人证物证俱全。
同一天,一封从京城来的信也送到了杜昙昼手里。
杜昙昼看完信里的内容,心中有了数,终于可以去见那位皇帝的亲舅舅了。
乔和昶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怕被关在暗室不见天日,照样吃喝不误。
杜昙昼去见到他时,他头发整齐地梳在头顶,衣服虽有褶皱,却丝毫不显凌乱。
除了气色稍有减损,其余的与平常别无两样。
杜昙昼向他恭谨地行了一礼,态度平和地说:“国舅爷想必已经知晓,下官为何要将你留在州府了吧。”
乔和昶不惊不怒,语气仍旧平静:“不管老夫有何错处,老夫都是陛下亲封的二品柱国,杜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