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总觉得把乔沅一个人扔在刚刚塌方过的矿洞着实不安全,于是想要回去找她。
但马夫也不是个傻子,他很明白,要是乔沅真出了什么事,只凭他一个人也做不到什么。
所以他没有马上拨马回头,而是紧急赶到了最近的驿站。
驿站常年都有官军驻扎,驿丞听说是乔和昶的女儿进了铁矿,又听说矿洞刚发生了塌方,一刻也不敢怠慢,率领驿站卫士跟着马夫赶来了矿山。
乔和昶毕竟是国舅,谁也不知道哪天皇帝高兴了,会不会就让他恢复爵位,故而谁也不敢轻慢。
杜昙昼此前在来川县的路上,曾于那间驿站有过短暂停留,驿丞很快认出了他,远远就喊:“杜大人!您怎会在此?”
杜昙昼指着辛良遥奔逃的背影,厉声呵道:“那人是焉弥奸细!他挟持了乔和昶之女!众官军速速替本官将其拿下!”
驿丞一愣,当即带着手下追了上去。
马夫也听到了他的话,急忙喊道:“不要伤了我家小姐!千万不要伤了她!她没几天就要嫁人了!”
辛良遥闻言,拉着乔沅的手倏地一抖,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乔沅一眼,然后松开了她的手腕,独自一人向前方的山林跑去。
“辛良遥!”乔沅立即就想追上去,没跑几步就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跤,重重扑倒在地。
辛良遥头也不回地往前逃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她视线尽头。
乔沅愣愣地坐在地上,直到身后的官兵追了上来,见乔沅无事,其余人都继续追向辛良遥逃离的方向。
只有马夫气喘吁吁地在她旁边停下:“小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与此同时,杜昙昼几步跑到莫迟身前,二话不说,撕下衣服就要给他包扎。
三棱锥造成的伤口虽不大,但血流难止。
“没事的没事的!”杜昙昼不停安抚他:“等我把伤口缠住就不疼了,马上就没事了!”
谁料莫迟在他手臂上使劲一撑,摇晃着站了起来:“我不能放走辛良遥,我要去杀他。”
“不准去!”杜昙昼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固定着他不准他动弹:“那么多人都去追了!哪里轮得到你?!”
莫迟还在挣扎:“不行,他智谋高超,倘若留他一命,日后定有后患。”
“那也用不着你!”杜昙昼火冒三丈:“大承男人都死光了吗!还是你要把所有焉弥人全都杀了?!”
莫迟只是摇头,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神都显得涣散,说出的话虚弱不堪:“……他是不同的,他是处邪朱闻的家臣。”
但凡牵扯到处邪朱闻,莫迟总是顽固又执拗,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杜昙昼收拢手臂,将他牢牢抱在怀里:“那也不准去!天塌下来也有我撑着!用不着你去强撑!”
杜昙昼呼吸起伏剧烈,双臂都在轻轻颤抖,莫迟肩膀的伤足够让得他忧心得魂飞魄散,他太害怕在莫迟身上见到一丝一毫新增的伤口了。
莫迟在他怀里消停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捧起了他的脸。
杜昙昼正想开口,陡然感觉到唇上传来一阵热意——莫迟扶着他的下巴,对准他的嘴用力亲了下去。
随着他重重地亲吻,他嘴里的血沫逐渐沾染上杜昙昼的舌尖。
那股咸腥的味道让杜昙昼冷不丁一激灵,他蓦地推开莫迟,想要检查他的伤。
莫迟却趁机在他胸口的穴位上一按,杜昙昼浑身一僵,被他定在原地。
“……我杀了他就回来。”他用手蹭掉杜昙昼唇边被他亲上的血:“你这么好看……我才舍不得死。”
他依恋地看了杜昙昼一眼,拖着踉跄的步伐,跌跌撞撞地朝辛良遥逃脱的地方追去。
杜昙昼眼底一片通红,他倏地一使力,想要挣开被点住的穴位。
五内俱焚之下,一口鲜血登时翻涌而上,从他唇角溢出。
杜昙昼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顶着肺腑间那股沸腾烧灼,再度用力要站起来。
一口热血直接从口中喷出,穴位被他以损伤经脉为代价冲开了。
他撑着地,东摇西摆地站起来,强忍着胸口的强烈灼痛,拔腿紧追莫迟而去。
矿山的北面有一条直通临淳湖码头的官道,只要赶到码头上了船,不管身后的追兵动作再快,也肯定是追不上的。
就算杜昙昼马上派人开船来追,等到他们全都上船再划出岸边,辛良遥的船早就顺着水流走远了。
行动前,辛良遥就备好了快马和小舟,他没想过他会失败,但他还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没想到这匹马最后还是派上用场了。
辛良遥步伐矫健,沿着山路马不停蹄狂奔至山脚,那匹油光水亮的黑马就拴在官道边,静静等待着他。
半山腰的树丛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辛良遥头也不回,将手中的三棱锥用力掷去。
身后没有传来谁的痛呼,甚至连三棱锥扎入树干或者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