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骨眼角发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激愤无法抑制:“我哥哥他……应该是被杀了。”
周围接连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执骨把宫中的对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处邪氏专门提到一个‘杀’字,分明是在告诉我,执思就是被他杀了,我又能奈他何!”
随从中不断有人开口:“可这是为什么?执思不是才向他告发了一个大承的夜不收?”“那夜不收已被处死,说明执思不是诬告!他处邪朱闻凭什么杀他?!”“处邪氏分明就是个疯子!我们走吧,不要再妄想和焉弥结盟了!”
执骨死死攥着拳头,怒火没有烧毁他的理智:“不能走,现在走了,就查不出真相了。”
执骨的近侍始终没有开口,执骨越过众人看向他:“你是怎么想的?”
近侍迟疑片刻,才道:“执骨少爷,小人是在想,这件事会不会……与乌石兰有关?”
“为何这样觉得?”
近侍说:“执思少爷就是被乌石兰带走的,今日您去要人,那处邪氏又特意问及他,该不会是执思少爷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他向处邪氏告状,才会害得执思少爷被杀?”
“乌石兰?”执骨回忆起方才殿上的场面:“他看上去的确深受摄政王信任,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近侍提议:“如果执骨少爷一心想要查出真相,不妨先从乌石兰身上查起。”
从那天开始,执骨带来的所有随从都被他派出去探查消息,近侍则被他指去监视乌石兰。
没过几日,就有人收买了摄政王宫中的一个侍从,从他那里听说了一件事。
“执骨少爷,小人打听到,大约十日以前,乌石兰曾向处邪朱闻提到执思少爷,似乎是说执思少爷在王都并不安分,连日来夜夜设宴。之后处邪朱闻召入他在宫外的眼线,那眼线不知对他说了什么,当天夜里,一个贵族就被他送的毒蛇咬死了。”
执骨狠狠皱起眉头:“我哥哥设宴与他乌石兰何干?他为何要背后告状?”
随从又道:“更吓人的是,被蛇咬死的贵族就曾经出席过执思少爷的宴会,好像还收了他不少钱,答应为他在处邪朱闻面前说情。”
“接着说!”
随从:“就在贵族被杀后第二天,乌石兰就把执思少爷带走了,然后少爷就……不见了。”
执骨把牙咬得咯吱作响:“杀人的可能是处邪朱闻,但让他起了杀机的却是乌石兰!我哥哥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他?!”
随从在旁边小声提醒:“也许这个乌石兰,是那个被处死的大承夜不收的好友,他是为了报仇,才——”
“你是说,乌石兰也是夜不收?!”
随从连连摆手:“小人是胡乱瞎猜!乌石兰可是处邪朱闻最信任的人,少爷可不敢妄下结论!”
“我不是妄下结论。”执骨的声线平静下来,他搓了搓下巴,眼底精光大作:“我是想到了一个能替执思报仇的好办法。”
就算知道是处邪朱闻下令秘密杀了执思,执骨也没有办法让焉弥摄政王血债血偿,只能通过其他方式,让他品尝到痛苦。
而乌石兰就是最好的人选。
执骨恨恨道:“既然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乌石兰,那就让他尝一尝被这个人背叛的滋味。”
随从不解:“乌石兰忠心耿耿,怎可能背叛他?”
执骨冷冷一笑:“不需要真的背叛,只需要让处邪朱闻相信自己被背叛,就足够了。”
一个阴毒的计划在执骨脑海中成型:他要诬陷乌石兰是夜不收。
做成此事需要证据,而执骨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几天后,监视乌石兰的近侍就传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少爷,今天下午乌石兰从宫中出来,直接去了一间酒馆,在那里见了一个人。他们走后,小人向小二打听过,那人名叫鹿孤,是乌石兰的好友。”
“那又如何?”
近侍的眼神严肃得可怕:“少爷可还记得,过去小人曾在大承缙京待过几年,小人认得那个鹿孤,他是一个在缙京的、名叫阿伏干的乌今富商的儿子。”
执骨一惊:“他是乌今人?”
“是!”近似很肯定:“小人也不知他怎会出现在焉弥,据说还当上了官!”
认真思索良久,执骨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处邪氏不喜欢番邦人,从来没有任命过任何一个外邦人做官,他能获得官职,肯定隐瞒了身份。”
近侍:“小人也是这样认为,所以小人觉得,说不定可以从鹿孤入手,利用他的身份来攻击乌石兰。”
执骨却摇了摇头:“这件事还不够严重,就算鹿孤乌今人的身份暴露,处邪朱闻也不见得会怀疑乌石兰。”
低头想了一会儿,执骨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我们在缙京,不是还有一个眼线么?”
后来被杀的象胥官,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小小的舌人,地位低微,却身负重任——他看似懦弱无害,实际上是执骨家族代表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