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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一件衣服就能让那靖阳公主做出对谢氏更危险的举动,他倒心甘情愿在公主面前多换上几身衣裳。
“若是公主看得上我这样任人揉搓,生母甚至是个连族谱都上不了的妾室,那儿子倒是十分愿意,替兄长做这个让您痛恨的驸马。”
这自然是莫须有之事,有谢陵在前,谢洵终究是被刻意压制的那个人,说出来也不过是给宣宁侯添堵。
说完,他也察觉到自己嗓音有些哑,以往他都能控制住心中的郁气。
这次不知为何,那种奇怪的欲望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反而愈演愈烈,体温也在渐渐升高。
目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谢洵沉静的眼眸中结了冰,刚才还说到有人要对谢家下手,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还误打误撞把药下到了他身上。
坏了他的事,简直是找死。
不能再久留了,这场宴会还不知道要举办到什么时候,若是长久在这儿待下去,难免失态,看了一眼主座上的少年皇帝,他在心中决定的事也只能暂且搁浅。
起码现在这个烈火焚身的焦躁状态,不适合自荐入仕。
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灼烧的欲望,谢洵面上却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他垂眸同宣宁侯道:“我身子不适,想要出去透口气。”
老侯爷习惯了他这样的冷漠,猜想着是方才提到他娘,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别开眼不再看他。
这是默认了,谢洵沉默垂手,脑中阵阵发胀,头皮几乎要炸开,竭力保持着清明的思绪,悄无声息从角门离开。
恰在他离开的同一瞬间,候在殿外暗处下的另一人立马跟上。
第3章 醉鬼
不过半盏茶,宣宁侯府的席位上只剩下神色不愉的老侯爷一个人。
元妤仪方才喝了许多酒,揣摩着时间,朝一旁的景和帝草草说了几句缘由,转身离开。
皇帝见这位皇姐双颊染上红晕,便知是酒劲上涌,左右这也只是他一个人的生辰宴,实在没必要留皇姐拖着疲惫的身子作陪,故派了个机灵的内侍跟着,没再挽留。
出了殿门被风一吹,人也清醒许多,可这并不是元妤仪想要的。
她虽听过陈郡谢氏的名头,可同谢家大公子却实在不熟,只隐约记得身形并无出彩之处,方才在宴席上人多眼杂也不好盯着人看。
如今隔了三年再回来,同整个上京皇城都觉得生疏许多,元妤仪平生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
绀云晓得她的心思,走在她身边,低声劝慰。
“公主且宽心,您说巧不巧?今儿何梡去引路的郎君正是谢侯爷的二公子,何梡回来同奴婢道,谢二公子生的一表人才,待人甚是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郎君呢。”
元妤仪尝试回想,却只想起一道孤绝单薄的身影,不免失笑,“我要找的是谢大公子,同他弟弟又有何关?”
何况那谢二公子通身气度清冽,眸若寒潭,不像个好相与的。
“殿下这话便不妥。”绀云眸中带着揶揄,她是公主身边的掌事宫女,同殿下有多年的情分在,许多话由她来说最合适。
“公主您想,家中一个不起眼的二公子都是这样的翩翩人才,罔论美名远播的大公子呢?”
这话倒也没错,元妤仪虽说来得匆忙,许多事都还不曾深入了解,却也知晓谢陵的背景。
陈郡谢氏嫡长子,其父是宣宁侯,其母是琅琊王氏原家主昌平伯的亲妹妹。
这样惹眼的搭配,想必人总不会太差的,再不济应当也如传闻中所说,学富五车、品行端正。
主意已经打定,如今江阁老步步紧逼,再纠结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
她真正求的不就是整个谢家的助力吗?至于谢大公子这个人,管他是人是鬼,一会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元妤仪接过绀云递上来的酒,又灌了下去,喝醉点才好,这样被狗咬的时候便稀里糊涂能接受了。
让她清醒着去勾引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郎君,她实在做不出来。
寂静的冬夜里,脚下踩雪的声音浮在元妤仪耳侧,搅得她心头更乱,她听见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愈发不安。
身后跟着的一众内侍宫女静默无言,绀云先替她道:“你们先下去吧,公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醒了酒便回瑶华宫。”
宫人没动,四周静得吓人,就算一路有宫灯,可越往里走越暗,他们明白靖阳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自然不敢私自离开。
元妤仪气笑,喝了太多酒,脾气也比往常大了些,“怎么?现在连本宫身边一等宫女的话都支使不动你们了是吗?”
“奴婢不敢,我们这就回瑶华宫等着殿下。”见人动了气,一众宫人没人敢劝,纷纷行礼告退。
终于清静了。
为了今夜这事儿,元妤仪特意让绀云备的烈酒,此时酒劲越来越足,浑身乏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