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对自己的身?世又知道多少?,他的母亲,当年陆家的二小姐又是?否刻意隐瞒这些仇恨。
因此,就?算她知道也只能藏在心里,不能直言;当年的事没有直接证据,人证物证均不全,倘若她这时候将一切和盘托出,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元妤仪脑海中被江陆两?家的事占据,彷佛陷入了一个硕大的谜团之?中。
然而?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被这些前尘往事牵着走,而?是?需要让江丞相?的如意算盘打空。
兖州那边的邸报还在路上,如今江丞相?的话无非是?一家之?言,可他在朝中又树大根深,一时之?间想不到合适的反驳理由,只能跟他打太极。
节度使是?江家人,那邸报上的内容也不可全信,正是?进退两?难之?际。
倘若不答应减税,江相?必然会以此作筏子,攻讦景和帝不够宽仁;可若是?答应了他,其他几州难免不会生出不臣之?心。
需得从头考量,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正在元妤仪为难之?际,院中响起一声清脆的“殿下!”
来者一袭淡青色对襟长?袍,腰间的软剑外裹了条天青双环如意绦,额间依旧系着那条狭长?的小麦粒抹额。
鎏华院伺候的侍女?均候在廊下,旁人不会这样大大咧咧地?过来,是?以正厅并未关门。
季浓步履生风,几步到了门口,也不见外,径直坐在元妤仪对面?的圈椅上,连喝了两?盏茶才喘匀呼吸。
元妤仪看?见她额上的细小汗珠,关切问道:“你是?骑马赶过来的?怎得这般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浓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次却没急着喝,而?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阿妤,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事告诉你。”
“其一是?你托三?哥哥查的事,吴贡生家世清白,无甚背景,三?哥哥还让我转告殿下,因吴佑承年纪尚小,又是?寒门,所以江相?并未将手伸到他身?上,此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