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不顾旧情才能自保,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就打算出卖高存意了。
参军又在催促:“快趁着大雨出去,坊门上的武侯就算查验,也会碍于雨大草草了事的。”
于是互换衣裳,准备搏一搏。马车就停在院门口,太子只要紧贴马车车底,车轮的两根车轴正可以容他借力。
一切设想得很好,好得近乎没有破绽,居上和药藤不情不愿撑着伞往院门上去,可谁知一开门,门外黑鸦鸦全是东宫的翊卫。那方脸的金府率脸色阴沉,不由分说抬手一挥,“把人给我全押回去!”
这算是第二次了,居上和药藤主仆又落进了金照影手里。这次与上回不同,没有她讨饶的余地,她想解释高存意只是送她们到门上的理由也不成立,毕竟屋里还有个准备李代桃僵的活招牌,她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人犯没有躲雨的权利,五个人被押出修真坊,一口气送进了左卫率府官衙。
东宫的人显然给这次行动抄了底,那些守在坊院外接应的人也都落网了,众人蔫头耷脑,满脸晦气。
居上和药藤因为是女子,湿衣服贴在身上不好看,金照影大发慈悲容她们进去换了身干爽的牢服。两个人对看看,胸口一个大大的“囚”字,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推推搡搡又到了堂上,金照影端坐上首,大声责问事情的来龙去脉,高存意倒是很够义气,坚称自己不知情,居上也不知情。
金照影把视线调向居上,“辛娘子,你昨日求见凌将军,说要去修真坊探视,凌将军酌情准许了,结果小娘子竟在盘算怎么劫人?”
居上说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要劫人,金府率明鉴,我辛家一百多口人,我不能拿全家的性命开玩笑。今日我们当真是去送些吃穿用度,不想正撞上这件事,我自己也很懊丧。先前那位参军要求我把存……高庶人带出去,我不答应,他们就要杀了我的婢女,我是没有办法。”
药藤闻言立刻仰起了下巴,脖子上细细的一道血线就是证据。
而高存意呢,听居上称呼他为“高庶人”,心里的失望实在难以言说。
金照影又打量了下首的美人一眼,“小娘子的话,某已经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居上悲戚道:“我就这样让人信不及吗?”
金照影投来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所以小娘子为什么要选在今日去修真坊,总得给金某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居上感到很为难,难道当着存意的面说,自己原本是打算与现任的太子发展发展吗?可金府率逼问不休,闹得不好又要惊动阿耶,到时候自己还不得被打死!
万般无奈,她唯有另谋出路,“我能见见凌将军吗?那些话,我只能禀报凌将军,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
金照影倒也爽快,颔首说好,“凌将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小娘子还有些时间,细想一想,该如何应对凌将军的问话吧。”
作者有话说:
1过厅羊:请客时于正堂阶前宰羊,令客人根据自己的喜好割下一块羊肉,用彩带系好作为记号后送入厨房蒸熟,再端至厅堂后各自认取自己的羊肉,用竹刀切而食之,称为“过厅羊”。
最近几章捋因果:
居上向家里人夸下海口要嫁太子,但太子是刚攻进长安的,家里人不熟,也不可能去介绍,只好自己想办法。
她想到了凌将军,凌将军说过,以后想探监,须先呈禀,居上想我干脆以此求见太子吧,这不就见上了吗。
没想到凌将军不肯介绍,并且答应让她见存意,居上骑虎难下,心道反正答应了,那正好去看看发小。
加红加粗:她的本意是见太子,不是看存意!不是私自前往,是得凌将军首肯,不会被灭族!
第16章 太子。
于是居上被带到偏堂里,和药藤一起等着凌将军来问话。
药藤说:“小娘子,咱们真是走了背运了,每次去修真坊都要倒霉,以后还是别去了。这次要是能够全身而退,咱们去西明寺拜拜好吗,求两个平安符,你一个我一个,可以避免血光之灾。”
说起血光之灾,居上过来查看她的脖子,还好伤口很浅,不仔细看几乎要愈合了。但惊险确实是惊险,毕竟刀架在脖子上的经历,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居上垂首看看胸前,“你说我们回去的时候,自己的衣裳干了没有?要是穿成这样,阿耶又该吹胡子瞪眼了。”
药藤惨然说:“小娘子,依你之见,我们能够平安回去吗?”
无论如何希望还是要有的,居上道:“我向凌将军陈情,这时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先脱身要紧。”
彼此交换了下视线,不约而同长叹了一口气。
正衙大堂内是怎么审问的,不得而知,只听见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传来,吓得两人打了个哆嗦。
也许凌将军先去正堂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