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秀娘一听这话,可就来了精神。这里面可不是有故事嘛。
“他们爷几个是一家的,我是独自逃难的。”
秀娘娘抱着孩子,坐得近一些,“那你怎么遇上他们了?”
“还不是没饭吃。他家爷们四个,我一个女人家,可不得给自己找个依靠么。”
“是这个道理。”秀娘应和着,“你就跟了西觉?”
“可不是么。”花旗点头。“跟着他们虽然吃不上饱饭,可也不至于饿死。如今我想着,我家这么些男人,随便在哪落脚都能挣出一口吃的。”“你知道北方郦城去年有大妖祸害人的事么?我们都是郦城的。咱们迫不得已才逃难出来。”
“郦城?!这个我知道。去岁冬可不就是有郦城人来咱们村子里打听云灵观。你们郦城的妖怪可解决了?”
花旗点头,“路上约莫听说,妖怪被云灵观的道长镇压了。”
“我们这云灵观是真的灵。”秀娘与有荣焉,“去的一定是灵隐道长。那是云灵观的掌门。”
“是,是吗。”花旗皮笑肉不笑,灵隐在百姓们心中地位挺高啊。
“前年,我大哥家大儿子丢了魂,附近几个村子里的神婆神汉都找了,没人能把魂叫回来。还是拜到云灵山上,灵隐师父一出手。隔日,我那大侄儿可就好了。你说灵隐道长厉害不厉害?”
“厉害。”云灵观历代掌门就没有不厉害的,花旗心里吐槽,好好的说自己是郦城的干什么。早知道就胡乱说个地名了。
云善睁开眼与花旗对视,在花旗的惊恐注视下,嘴角一瞥,又开始哭起来。
花旗:为什么又哭了?
“你家崽哭了。”秀娘提醒他。
“我知道。”花旗露出苦笑,“妹子,不瞒你说。嫁给我家男人之前,我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我娘没教我如何带孩子。这孩子,我”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可不就是为这两句话么。
秀娘将自家的姑娘放在一边小床上,主动接过云善。摸摸屁股没湿,这就是饿了。看了一眼花旗面前鼓囊囊地两大坨,秀娘羡慕地问道,“奶水应该够吧?给孩子喂些奶水。”
花旗刚要拒绝,他包里有今早刚挤出来的羊奶。秀娘已经把孩子递给花旗了,“喂奶会吗?”
花旗脸上的茫然让秀娘叹了口气,她将云善塞回花旗怀里,抱着自家姑娘利落地将胸口的衣裳扒开。花旗立马红着脸转头,“你,你做什么。”
“喂奶呀。”秀娘瞧他害羞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丝怀疑。这人在外面走路扭腰扭屁股,怎么喂奶反倒害羞了?她催促道,“看你家崽可怜的,快让他嘬两口。”
一旁的女人一直催促,花旗怕露馅,只能忍着羞耻拉开衣服。说实话,他也是好奇,女人们是怎么喂奶的。云善口中有了东西,立马发挥本能,吮吸起来。
“呀。”花旗惊讶地看向怀里的孩子,这小崽看着瘦骨嶙峋的样,嘬奶的劲可不小,嘬得他生疼。
费力吮吸半晌,云善吐出口中的东西,“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怎么了?”秀娘问花旗。
花旗不好意思地小声回道,“我没奶。”
“没奶你家孩子咋活的?”这下轮到秀娘愣住了,小声嘀咕,“你这,这么大,原来是中看不中用。”
“之前在路上抓了头带崽的母羊,天天挤羊奶让他活。”花旗将衣服拉好,不好意思地请求道,“妹子,你看,你的奶能不能分他一口。我家这崽子吃的不多。”
秀娘见云善哭得着实可怜,奶完了自己的孩子,便把云善抱进怀里。不知道他是闻着味了还是怎么地,竟然自己拱着找到了吃奶的地方。
花旗转过身不去看,可也知道云善不做声,想来是吃得极好。“你的崽叫什么名?”
“春花。他爹给起的名。”秀娘一边喂着云善,一边逗弄春花。
喂饱了云善,摸着他屁股下有些潮湿,秀娘问花旗,“你家崽要换戒子了。”
“戒子?”花旗好奇问,“什么是戒子。”
“喏,就是这个。”秀娘打开抱着云善的布,云善光溜溜地躺在布上,里面哪有什么戒子。她吃惊地问道,“你家孩子不用戒子?”秀娘拽拽春花屁股底下的尿戒子给花旗看,“就是这个。”
花旗只眼巴巴地望着。云善掌门身上的这块布还是下山前路过小溪给捡回来的。他若是尿了拉了,直接放进溪水里冲冲就是了,哪那么麻烦。
“你这娘当的。”秀娘同情起怀里的小孩。有这样不靠谱的娘亲,怕是活不长久。她好心道,“你看着孩子。我屋里头有块新布,先扯了给你家孩子做戒子。明天让你家男人去镇上多扯些布。”
“哎。”花旗忙不迭地应了。有些嫌弃地将云善放在小床上。趁着秀娘不注意,戳戳云善的腮帮子嘀咕,“人类幼崽咋那么事呢。吃也不会吃。尿了拉了还要人伺候。”
云善刚吃饱,这会儿心情正好。主动冲着花旗露出笑脸,右边脸上还有个浅浅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