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老老实实闭上嘴,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送走武凯,任惟问应春和今天的安排。
“没什么安排,今天不去学校画画。”学校给应春和画画的工期很宽松,所以他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去就去。
任惟的眼睛亮了亮,“那你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应春和隐隐觉得不妙,有点戒备地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你带我去转转。”任惟挠挠头,“不是会有人来这儿旅游吗?都有什么好玩的?我想去看看。”
“没什么好玩的。”应春和并不太想带任惟出去转,毕竟外面日头大得很,出门一趟好比酷刑,故而他轻描淡写地回驳,“是有人来旅游,但你没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吗?”
这么些时日的相处,任惟已然发现应春和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当下他便扮了个可怜,很是无辜地对应春和眨了眨眼,“可我后天就走了,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什么都没玩过的话也太遗憾了吧?”
该死。
得益于任惟丰神俊逸的出挑面容,他每每做这样的表情都会特别有杀伤力。以前是,现在也是。应春和从来都抗拒不了,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地点了头。
任惟见应春和同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那点得逞的笑意落在应春和的眼底,平添了几分可恶,但并不让人讨厌,只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依旧是应春和开电动车带任惟。
在任惟坐上来之后,应春和嫌他靠得太近,出声提醒,“你靠后坐坐,挤着我了。”
任惟的身后还空着一小段,但他欺负应春和看不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靠后不了了,我已经贴着坐了。”
应春和不疑有他,没再多问,忍受着任惟的身体与他的后背紧密相贴,忍受着自那相贴的地方传来丝丝缕缕沉闷的热意。
“你准备带我去哪?”任惟的手自然地搭在应春和的腰上,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应春和在开车,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不好动作,略微烦躁地回了两个单字,“海边。”
任惟的热情丝毫不减,继续追问,“有什么好玩的吗?其实我坐船过来的时候,看见岛上有一个白色的建筑物,那是什么?”
“教堂。”应春和回的依旧是两个单字。
“我还以为是灯塔。”任惟对这个答案略微意外,“这里居然有教堂,你们是有人信教吗?”
不怪任惟意外,毕竟离岛这地方与外界联系并不密切,很难让人想象会受到西方宗教文化的浸染。
“不是,我们没人信教。”应春和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这更让任惟觉得奇怪了,“那是为什么会建教堂?”
建教堂的缘由说来话长,正好这会儿已经到了海边,应春和将车停好,同任惟一起往沙滩的方向走去,准备边走边说。
此处并非是任惟上岸的那片海,而是另外一片专门划分为旅游区的海岸,周边小卖部、烧烤店、甜品店等等吃喝玩乐设施一应俱全。
只不过由于现在是上午,海边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游客。
沙滩上有给游客歇息的沙滩椅和遮阳伞,应春和随意找了一处与任惟坐下,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家里那块西洋钟吗?”
“记得,怎么了?”任惟昨天才被西洋钟的布谷鸟报时声惊到,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那块钟是一个传教士送给我父亲的,教堂也是为他建立的。”应春和叙事的语调平静温和,令任惟想到日本电影里的旁白字幕。
在这样的感觉下,任惟保持着安静,做一个绝佳的故事聆听者。
“他叫克劳斯,励志要游历世界各国去传教,可惜的是他运气不怎么样,才去了三个国家,就在途径我们这儿的时候遇上了暴风雨。他坐的船坏了,不得已跳船求生,正好被我们这儿出海的渔民给救回了岛上。”
“那个时候,离岛的交通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出行并不容易,克劳斯就在我们这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努力学习中文,跟我们讲基督教,大家都听不太懂,但还是按照他画的图纸给他建了一个教堂。”
“他人很好,我出门去上学的时候碰到他,跟他打招呼,他会在胸前画一个十字,祝我一天都好运。”
“后来呢?”任惟见应春和长久没再开口,忍不住出声询问。
“后来他有一天坐船离开这儿,继续去别的地方传教了。”应春和淡淡地回答。
这个结果倒是在情理之中,任惟点点头,“那也挺好的。”
这番说辞是岛上的大人应付小孩的一贯回答,没有协商过,但都心照不宣地统一了口径,就好像美化结局是他们与生俱有的天赋。
事实与之相反,在真实的版本中,克劳斯意外染上重症肺炎,又因为岛上交通不便没能够及时送医,最后不幸离世。
直到应春和长大以后,才真的知晓了克劳斯“离开”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