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良缘。
更凑巧的是,证婚人单身的儿子对谭幼瑾有些了解,倒愿意和她认识一下。这人姓付,恰好是谭幼瑾表姐夫的同事,据说在单位一直很低调,从未说过他的家世,之前有过一个长期交往的女朋友,因为去年回国,双方规划不一致就分了手。回国后倒是相亲过几次,不过没有成。
周主任因为谭幼瑾摆明了拒绝相亲,于是做主,不用刻意搞相亲那一套,反而尴尬,婚礼当天把两人安排在一桌相邻坐着,既然这小付对幼瑾有些了解,他自然会主动认识,这样相处起来没准更自然。周主任了解了男方的情况,又摸了他家里的底。如果这人的个人条件很好,家长不怎样,周主任也是要反对的,她向来认定上梁不正下梁歪,男人结婚前的表现是做不得数的,婚后才现原形,这原形里就有他父母的影子。
周主任因为看不上于戡的父亲,理所当然地看不上于戡。不过除了自己的小家庭,她倒没向其他人说过于戡的坏话。在家庭群里聊天,谈到这节目,周主任会说于戡是个好小伙子,可惜年龄差距大了点,我们幼瑾喜欢成熟一点的。把女儿的追求者说得很不堪,对她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事。
表弟结婚前一天的晚上,谭幼瑾和于戡在一家小馆子吃饭。于戡比她还要忙,在忙他片子的剪辑,恐怕还有别的事。谭幼瑾之前对他说如果他太忙,两个人不一定每天都要见面,她完全能理解。于戡看向她的目光好像她在说“1+1=3”,他说“但我不能理解,我每天都要见到你。”
每次出来吃饭,于戡都怀疑谭幼瑾发现他现在经济紧张了,故意选些僻静地方的小馆子,给他省钱。
他之前拍的网大投资回报率都不低,按理说找到投资并不困难,但是这次他的剧本完全偏离了之前的方向,完全不是网大受众感兴趣的内容。剧本他一个字没改,没再找投资,把自己除了不动产外的所有钱财都搜刮出来,拿出来用。竭力控制成本,钱还是花超了。
如果不是谭幼瑾喜欢她住的这房子,他恐怕都要拿去抵押了。买房子不是全款,他贷了一部分,现在每月仍要还房贷。他的车卖了,因为不想谭幼瑾发现,他又租了辆同样的车开。
因为和谭幼瑾一起参加的那个综艺,他突然有了一些知名度,现在倒有几个可以赚快钱的出镜机会。不过到时会不可避免地提到谭幼瑾,他不想谭幼瑾以为他在利用他们的感情赚钱。于是还是找了个不需要抛头露面的活儿——一个男的要把他和他女友的爱情故事拍成短片在婚礼上放。于戡几乎有点儿同情这新娘,不是演员,却要按照准丈夫写的爱情剧本,一次次重复两个人交往的场景。但是看在报酬不错的份儿上,他忍着尴尬接了。准新郎觉得自己的想法在短片里得到了忠实表达,特地请于戡明天还去记录他们的婚礼现场。
于戡上次拍婚庆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当时和谭幼瑾还保持着相当友好的关系,挣来的钱给她买了教师节礼物,他其实不把她当老师看,但是总不能七夕送给她。谭幼瑾坚决把礼物退给了他,只留下了一张贺卡,理由是太贵了,她笑着说,“我要收下就跟受贿差不多了。”
但现在谭幼瑾并不了解于戡的经济状况,她带他来这儿,只是因为想带他来。
两个人吃饭有两个人的好处。她一个人来,多点几样,就有浪费食物的罪恶感,又不想每次打包都吃剩的。因为有于戡这样一个青年男性,谭幼瑾便会放心地多点几样。她倒没请朋友来过,环境太简陋,成为要是不喜欢里面的菜色,难免有被敷衍之感。
她自己吃得不多,支着下巴看于戡吃饭,有一种现场看吃播的愉快——因为别人有好的食欲竟然也会开心。
现在谭幼瑾不再抢着和于戡买单,心安理得地看他付账。
吃完饭走着回家,谭幼瑾路过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包口香糖,嚼着口香糖跟于戡看被云彩遮住的月亮,同时不忘自己的专业,去观察周围的人。两个人猜跳交谊舞的大爷大妈是不是夫妻。
于戡突然问:“你猜别人会觉得咱俩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
谭幼瑾又一次觉得口香糖黏住了牙齿,于戡觉得别人会默认他俩是情侣或者更亲密的关系,要么是结婚的夫妻,要么是不结婚的情侣……和于戡在一起的时候,谭幼瑾只希望把现在的时光延长一点儿,再延长一点儿,她几乎不想到未来。她也没想过和任何人结婚。
她以为于戡也这样。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渴望早婚的男人。他比她更年轻,难道不应该更渴望自由,害怕被婚姻束缚吗?
“也可能觉得咱俩是无聊的神经病,走路也要八卦街边的人。”谭幼瑾直接转移了话题,笑道,“千万不要和咱们这行的人做朋友,一不留神就做了观察素材。”
于戡的手凑过来,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谭幼瑾没有在公开场合和人表示亲密的习惯。但是于戡非要握着她,她也没抽回来。
直走到了家门口,要开门,这握着的手才松开。谭幼瑾比于戡大八岁,但当于戡把自己的手掌和她的手贴在一起时,只觉得她小。她的手比他小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