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能当众喜极而泣的人。但今天,他产生了一点儿怀疑。他的眼睛偏离了镜头,瞥到谭幼瑾,她正在拿纸巾擦眼睛,鼓掌鼓得很郑重。
证婚人的头衔太长了,大概写出来得有半片a4纸,其间包括各个协会的名誉职务,谭幼瑾联想到了那个著名的敲门借宿梗,忍不住想笑,但她知道这笑很不合时宜,尤其证婚人的儿子又在身旁,于是用手遮住了脸掩饰。旁边的男人以为她被婚礼感动得想要落泪,很贴心地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她只能将错就错用纸巾去擦眼睛。
其他时间她大都在想于戡为什么回来这儿。她一来就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处理微信上的消息,并没有空发现同桌人之外的人。还是同桌的表外甥女先发现的于戡。小外甥女今天和妈妈一起来参加婚礼,她还在读小学,因为是学校的高年级学生,已经觉得自己很成熟。她并不安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婚礼开场前四处逛,逛了一圈跑到谭幼瑾面前,凑到她耳边说:“小姨,我刚才发现了一个特别帅的哥哥。有点儿像我们班的顾子由,不过比他好看多了。”她知道谭幼瑾的职业,特地把本场婚礼她认为最好看的男的指给她看。
谭幼瑾知道顾子由是小外甥女班里的班草,不久前两人刚闹了矛盾。小外甥女指着其中一个戴帽子的摄影师对谭幼瑾说:“小姨,就在那儿!”
谭幼瑾顺着小外甥女指的地方看过去。
“小姨,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但是没想到他会来这里。她还以为他现在宽裕多了,用不着再来拍婚礼了。
“他是演员吗?”
“不是。”
小外甥女还要再问下去,被她妈妈阻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绝不客观◎
沈宁攀没看过谭幼瑾参加的节目, 他不属于那节目的受众。他听过谭幼瑾的电影课,偶然误点,竟完整地听完了。但他并未因此想和她发生点儿什么,她抽丝剥茧地讲爱情电影, 动用的全是理智和逻辑, 而没有情感。他觉得她不太像个女人。
“不像女人”这个评价含义颇为丰富, 有时用作夸奖,有时用来贬低, 前者多用作工作场合, 后者则指向情感。而他兼而有之。虽然他很了解一个群体里会有各种各样的个体,但这不妨碍他大脑第一时间做出这个判断。当然他的教养决定了他不会当众对别人做出这种评价。
他并没有因音频课对谭幼瑾有男女方面的意思, 但谭幼瑾的三姨主动创造他俩见面的机会,他也没拒绝。坦白说, 他对谭幼瑾有点儿好奇。他默认谭幼瑾也在来之前就知道了他,对他也有着某种好奇或期待。
见到谭幼瑾, 他没提他听音频课时对她的第一印象。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 对方绝不会喜欢。他一眼看见她, 就知道她不是个能开玩笑的女人。当时他听她的声音, 就有这个感觉。她的脸和她的声音很配套, 他无法想象这张脸配一个娇俏的声音,也无法想象这把嗓子配一张可爱圆脸。她的神态举止以及她说话的音色音调, 很容易引发一个男人对她的尊重, 爱调笑的男的见了她也难免正经三分。但强烈的尊重和炽热的情欲有时是相斥的,尤其是对于一个男人。有些人更适合在会客厅见面, 而不是在卧室。
短短几分钟, 沈宁攀就把谭幼瑾归为了只能在客厅见面的人。只有当她用纸巾拭完泪对他抱歉笑笑的时候, 他短暂地对她有了些别的意思。那一刻, 他突然觉得这个人生动起来,他忍不住也回给她一个笑。但这感觉很快就溜走了。他觉得她非常的“传统女人”,矜持的过了头,还有另一个更恰当的词:端着。仿佛她一主动,男的就会怠慢她。他觉得有点无趣。
不过谭幼瑾这样的人也有好处,她是个太知趣的人,他连拒绝的话都不用说,这次由长辈安排的相亲就可以自然结束。他不排斥和谭幼瑾做朋友,聊聊他们熟悉的电影,但怕聊得太热络,谭幼瑾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想和她进一步发展。于是他选择了打开手机邮箱回邮件,准备找个时间及时告辞。
表姐觉得男方承担了周主任的重托,自觉不能让气氛冷下来。她觉得男方有点儿冷淡,远不像三姨说的对谭幼瑾很有兴趣。她只好主动挑起话题。
表姐笑着对谭幼瑾说:“我前些天刷到米怡的采访,她特地感谢你,说要是没你,她也不能演赵导的戏,拿不了奖。”怕宁攀不认识米怡,表姐特意强调了米怡最近很火,而在谭幼瑾推荐她演戏前,她没有任何名气。
谭幼瑾马上想到了于戡,然后庆幸他没有听到表姐的话。米怡单方面撕毁和于戡签的网大合同,在她的推荐下去演另一部戏,这部戏成了,与此同时,于戡的网大却毫无声响。更讽刺的是,她的推荐能起作用还要靠米怡大学时的一部短片,而那片子是于戡拍的。于戡听了一定觉得讽刺。
她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他做这件事是正当的,于戡网大的失败更证明了米怡毁约是弃暗投明。
但是感情是另一回事。感情需要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