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宿舍的三个人都知道,肯定是和我打游戏的人录的。”
顾铮问:“你有在宿舍里发现过任何的录音设备吗?或者你知道某个室友有两个手机?”
王树同摇摇头:“没看过他们有第二个手机,而且我有整理桌子的习惯,除非是很小的设备,否则如果是直接放在我桌上的,我肯定会发现。”
顾铮眉头紧锁,经历过之前宋思洋的事件,他知道现在的偷拍录音设备体积都非常小,寻常人估计也很难发现,想了想又问:“你几个室友的行踪你知道吗?其中有和你有仇的吗?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
王树同抗拒一般地摇了摇头,他脑内乱糟糟一片,明明过去他连住校都很少住,和室友在一起都是玩,究竟会是谁处心积虑地对他做这种事?
王树同集中精神,努力试着拼凑顾铮提示他的几个关键词。
猫,和他一起玩游戏,又曾经有过矛盾……
突然间一个闪念在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王树同脸色一僵,他没立刻讲出他的猜测,然而顾铮却早已早将他的情绪变化看了个满眼。作为专业的鉴定人员,顾铮过去也亲历过几次刑侦大队的审讯现场,再加上师父沈老教过他一些技巧,如今一眼便看出王树同的神色不对。
就和上次问到两年前的事情一样,王树同很明显是在紧张,而这种紧张里有一种掩饰的情绪,就好像是他已经有了思路,但却不愿意在人面前表达出来。
顾铮眯起眼,想了想说道:“这些虐猫视频都是经过精心统筹拍摄的,打光和布景都有过特殊设计,选择在一片黑暗当中进行,既是为了让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受害的猫身上,也是为了隐去一切环境中可能有的线索……从这点来看,不管对方是谁,他就是一心想要和你过不去。”
王树同听到最后一句抬起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不光是画面,甚至音频都经过调整,猫的惨叫声被拉大了,这是为了引起观众的愤怒,而他在底下垫了音乐,是为了让人听不出来这些惨叫声都被动过刀子,环境音都没了。”
“环境音?”
“任何设备录制音频都会有底噪,但是这个视频里的底噪都被人为地去掉了,换句话说,所有可能会被用来当做线索去找录制环境的噪音都被剔除地很干净,这种做法的好处有两个,第一,不容易被人找到,第二,很容易直接嫁祸给别人。”
王树同闻言脸色又白了一截:“你是说……”
“我是说,他的每一条视频都是有目的的,一开始的几条都是单纯为了猎奇继而引起别人的注意才拍的,他想要让这件事扩大舆论影响,所以他做的非常干净,在虐猫视频里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一开始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手法缜密而已。”
顾铮轻声道:“但是从小橘子开始,他开始刻意地在视频里加入‘环境音’,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有自信不会被我们发现,但现在看来,那并不是真正录制时的实时底噪,而是另一版他录好的‘录音’。”
顾铮顿了顿,看着面前这个面如金纸的年轻人,他进一步暗示:“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加入这些录音,随着关注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作为专业人员也开始了调查,你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清楚……视频里所有内容都不是线索,而是圈套,反着来推的话,他选择了虐猫这么麻烦的手法来寻仇,大费周章地将你逼上绝路,一定,是和你产生过交集的人。”
……
与此同时的周宁路某网吧包厢里。
雷锐抿了一口啤酒,在香烟头袅袅升起的青烟里看着屏幕上有关王树同的“深度扒皮”,很快就被直接逗笑了。
“好歹讲点逻辑吧,一窝再也不可能生三十只猫,瞎编也有点数。”
雷锐简直佩服现在这些营销号,刚嗅到一点热搜的味道立马闻风而动,一整个下午,打开微博的热点新闻,全都是华西大学的虐猫事件,据说从下午四点开始华西大学已经开始戒严,严防死守那些见缝插针的媒体偷摸进学校对寻常学生进行采访。
雷锐叹了口气,从坐进这个网吧开始,他把最热门的“爆料”全都看了一遍,其中有可信度的最多只有两成,许多文字料上来头一句就是“我是王树同的同学”,但通篇却找不到任何可供追溯的细节,叫雷锐一看就是胡编乱造,但偏偏又有无数人相信转发,一时间弄得王树同好像从小到大都是十恶不赦的暴徒一般。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雷锐把烟屁股碾碎在烟缸里,如今华西虐猫事件的热度暴涨,许多人都想蹭一口流量的蛋糕,因此这一天关于王树同的假消息满天飞,其中能信的虽然很少,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在雷锐的收藏夹里,他收录了七条转发数量并不算高的料,都是直接来源于微博用户,而不是营销号。在这七条当中,有三条是短视频,在雷锐看,相比于没有任何依据和成本的文字内容,视频本身就更具有诚意,同时暴露自己的特征也更多,换言之,敢用这种方式站出来,要不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