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低头给相熟的宠物医院发了寄养的微信,说道:“你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以为你会很关心新闻。”
雷锐听出他是在报之前被嘲笑不通网的一箭之仇,无奈道:“顾铮你至于这么记仇吗?”
顾铮哼了一声,看他吃瘪终于像是满意了:“谢鹏是北阳市城东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六年前因为被人举报受贿险些入狱,后来监控被送到首都鉴定中心,最后是我师父和我一起看的。”
提起顾铮那个师父雷锐还有点印象,本来在顾铮去上班之前他和黄斯然多少还有点担心顾铮这个性格上了职场会吃亏,谁料想带他的师父沈中林竟然和他如出一辙,甚至性格比顾铮还要古怪一些,那么长时间没带出一个像样的徒弟就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忍受他的脾气,结果顾铮一去倒是正对人胃口,短短两年,顾铮就拿到了高级鉴定工程师的牌子。
雷锐问道:“具体是怎么举报?也是拿着监控录像举报的?”
顾铮点点头:“匿名举报,监控录像直接被寄给纪委了,视频里是一家饭店,谢鹏在和其他几个人吃饭喝酒,有个男人拿了一个纸袋子进来,纸袋子里放了五捆现金,后证实是三万块钱,袋子被交给谢鹏,谢鹏推拒了几次之后便把钱收下了,视频到这个地方戛然而止,而举报信里称塞钱的人是同年犯下强奸罪的一名叫做孙远的犯人的亲弟弟,家中在北阳当地也有些势力,希望能拿钱摆平这个案子。”
雷锐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个谢鹏多半是被冤枉的,笑道:“我盲猜一下,举报人就是孙家?”
顾铮冷冷道:“后来孙远的弟弟也直接来投案了,但因为钱财数量不算特别巨大,而且有自首情节,行贿罪本身就算量刑也并不会很严重,然而谢鹏因为身处高位,加上没有自首情节,性质就相对恶劣了。这个案子和这次很像,孙家在举报之前将饭店的监控刻意损毁,还买通了饭店里的其他人证,导致一开始的调查里,所有证据一边倒的指向谢鹏受贿,而当时网络上还有很大的匿名空间,有人将这个事件放上网之后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要求严惩谢鹏的声浪很高,当时也只给了一周的期限。”
“监控都没了,还要你们鉴定什么?玄学破案啊?”
“只是店内的监控没了,并非完全没有可以调查的空间,后头沈老认为不能完全依仗于店内那只最关键位置的监控,所以又找城东分局要到了店外和周边的监控,最后发现,孙家在案子发生前曾经多次出入这家饭店,甚至有一次,孙远的弟弟还和饭店的老板一起在门口抽烟,两人甚至还一起去了一家按摩店。”
“这些都是监控里看出来的?”
“我和师父看了很多个小时的饭店外的监控,最后找到车牌号,刑侦大队那边查车牌查出来的,也是因为这些证据,老板顶不住高压,招出孙家曾经出钱买通饭店,希望能销毁监控,并且在谢鹏在店内消费的当天通过饭店清扫的方式赶客,只留下两桌亲信方便后期提供伪证。”
“所以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鹏和人约在饭店吃饭,饭店老板接到预订信息便通知了孙家,随即孙家将五捆现金放在了土特产的盒内,谎称是店家为了感谢客人照顾送的礼品,谢鹏一开始并未留意,在推拒了几次之后决定收下,然而在监控没有放出来的部分,谢鹏发现了盒内的现金又追了出去,不仅退还了现金,还和孙家发生了争执,然而这一幕却没有任何客人说给警察听,哪怕谢鹏在做笔录时一直在强调他没有收钱,甚至在他的账户上也没有找到任何进账,然而由于给的本来就是现金,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敢一口咬死他是清白的。”
雷锐了然,看监控这个事情不像是寻常调查,没有任何技巧可寻,也没有任何近路可抄,当时在高压下,顾铮和他师父多半是连夜看完了事发前数天的监控,也难怪梁海江会说专案组的压力大。
他想到这儿叹了口气:“要不是我原本头发多,跟着你这么干估计没多久就要秃了。”
顾铮懒得理他,半晌起身开始收拾小橘子的东西:“梁海江说其他地方的专家已经有进组了,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上午就出发。”
翌日上午十点半。
呵欠连篇的雷锐和顾铮出了津海西站,远远就看到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手里举着巨大的牌子上头写着他俩的名字,雷锐看对方白白净净的样子,和梁海江截然不同,猜想大概刚当上警察不久,笑道:“看来还给咱们配了个小跟班。”
两人走上前,年轻人似乎是认出了雷锐的卷发,立刻上来接过他们的箱子:“是雷老师和顾老师吧,我是郭晓峰,我们队长叫我们来接你们,先把箱子放到酒店,然后就可以进组了。”
雷锐看郭晓峰的年纪顶多刚从警校毕业一两年,而这个年纪就能去市局上班的应届生并不多,忍不住道:“你是市局的?”
郭晓峰开车往市局的方向驶去:“不是,我是津北分局刑侦大队的,因为这次这个事情发生的突然,市局缺人,又因为要刑事回避,不能调资历比较老的探员来帮忙,所以就从各个分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