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万一市局领导觉得是胡闹,不会把我踢出专案组吧。”
“不要乱想。“顾铮难得有些睡眠不足,捏着鼻梁显得十分疲惫,“非法取证只是一个说法,鉴定非法取证也并非是一刀切的,你昨天说的有道理,现在津海警方是需要一个往下查的线索,只要能让他们开口,接下来就可以想办法将非法取得的证据转化合法证据了。”
雷锐一大早听顾铮说这些术语听得头疼:“说人话……我可没上过专业课,你就说这个法子通过的可能性有多少吧。”
“超过百分之五十。”顾铮启动了车子。
两人赶到市局会议室里,郭晓峰早早就来了,看他们手里拿着咖啡年轻人满脸尴尬:“顾老师雷老师你们起这么早啊,还给你们带了早饭。”
雷锐拍拍他:“还是留着孝敬秦队他们吧,看着风餐露宿的,估计又是一晚上没怎么睡。”
众人等了一会儿,八点十五的时候秦一风像一阵旋风一样刮进了会议室里,经过雷锐时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的法子通过了,但是要签个保证书,按手印儿的那种,一切案件侦破的内部证据和过程都绝不能流向社会,毕竟涉及重大刑事案件,不能造成太坏的社会影响。”
雷锐给秦一风拍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干笑道:“领导没觉得我太外行就好……”
“确实是个大胆的方法,但我们的时间太紧,选择也没有那么多了。”秦一风言看着他直截了当问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才是外行……你需要什么样的素材?”
在雷锐十年的职业生涯里,虽说节目现场的摄影指导也没少做,但毕竟在审讯室里布置机位还是头一回,上午九点,他战战兢兢地指导两个市局警员将摄像机安装好,和其他专家再三确认过,最后都认为,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两个监控位置分别是正脸主机位以及天花板侧后方的全景机位,如果是相对平滑的对剪,甚至观看的人一下子都不会意识到视频剪辑过。
“剪这种纯人声音频想要做到自然,最需要的是说话时咬字清楚,不要吞字和黏音,因为它不像是剪辑综艺,可以垫音乐遮掩不自然。”实施计划前雷锐同秦一风再三强调,“最重要的是,要让他把话将完整,比如问你叫什么名字,要让他完整的说出我叫何刚,而不是单说何刚两个字……给后期多留一点剪辑采访的余地。”
几个数据鉴定专家在旁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的职业生涯里都看过无数经过剪辑或者二次调整的假视频,却没想到有一天却要去判断“一条假视频够不够真”,这种体验想想未来十几年里恐怕都不会再有了,赵蕊笑道:“原来我们平时鉴定的东西都是这么来的,学到了。”
雷锐叹了口气:“这个东西只要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到时候怎么圆还是得靠秦队你来说,毕竟我也只能保证剪辑过的音频是顺畅自然,动作上没有大的穿帮,但是无论我这儿怎么修饰,视频毕竟都切换了机位,只能祈祷他们在高压下想不到这么多吧。“
秦一风不愿耽搁,最后拍拍雷锐便带人去审牛利了,在三人当中,牛利毕竟是个外人,平时性格老实巴交,过去也从未犯事,经过专案组讨论,所有人一致认为,牛利可能会是三人当中最容易开口的一个。
审讯过程只能由市局的讯问人员参与,众人不得不在会议室里等待,一小时后,秦一风拿着两张数据卡推门而入,对雷锐道:“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雷锐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剪这种内容的一天,导素材的时候手心都是汗,对顾铮感慨:“从小看法制节目,我还和我家老爷子吐槽呢,说怎么明明是拍人,人不拍清楚,对焦在旁边的树上,当时还以为犯罪的是树呢,就因为这个,给我家总司令一直嘲笑到初中。”
一个小时的采访,导起来很快,雷锐将气口剪掉之后也就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的有效素材,他迅速拉了一遍,发现牛利虽然从始至终没有开口,但在秦一峰突然问到十七年前的案子时,牛利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甚至时停顿了一下才僵硬道:“我不知道什么十七年前的事情。”
周宁来的宋新词说道:“咬肌绷紧,身体挺直,这是相当紧张的表现……他有鬼。”
“如果真是分尸案,他大概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吧。”
雷锐顾不上去看这些细节,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快便将可能要用的素材都挑出来,剪辑要平滑镜头就不能用的太短,能少剪一刀就少剪一刀,他试了一下,最终把”十七年前“抠出来,和之前的“我和他俩是在店里认得的,他们经常来吃饭“组合剪辑,稍稍拼接就变成了“我和他俩是在十七年前认得的”。
“真得感谢牛利整个人都是绷紧的,从始至终没怎么动,我甚至直接拼他的正脸都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雷锐看了一眼顾铮,“你觉得呢?”
“对我来说这么直接接会很明显。“顾铮毫不客气,连带着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众专家都连连点头,“这种剪辑点对我们来说很明显,但是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来说应该足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