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今日,越说越过分了。
顾诚因面容沉冷,一字一句对他道:“这些话,日后不可再提。”
林府的规矩青才是知道的,不得妄议主子,方才他那些话,若是让旁人听去,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被人牙子发卖。
到底是圈在小院里太久了,有时候脑子一热,便没有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失言,青才连连保证,日后不会再提。
可当他目光扫过食盒时,还是心里憋得痒痒,他想问里面的糕点吃完,要不要将食盒送回去。
他看看顾诚因,又看看食盒,最后干脆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扭头就跑了出去。
眼不见,心为净。
顾诚因也是如此,从这日之后,他晨起都是踩着点去扶云堂,散堂后便头一个收拾东西离开,除了偶尔还会听到卢家兄妹嬉他两句以外,基本上和任何人都没有往来。
至于那盘透花糍,青才也没见到顾诚因是何时吃的,只知道大约过了五六日,食盒被放入了柜中,里面已被擦洗的干干净净。
月底,林温温赠他的那些药也已经喝完,结果第二日,珍珠又送了新的过来。
这一次顾诚因规矩的谢过礼,却没将药留下。
听多了那些流言蜚语,珍珠也莫名怵他,磕磕绊绊说了好些话,也没能改变他的心意,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将药又提了回去。
“什么?”林温温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将手中冰酪搁下,蹙眉道,“他为何不收?他若是不好好喝药,便会在我身后咳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这些日子她日日都在听天书,强撑着不敢犯困,一坐就是一个晌午,腰也酸,背也疼,腿也抽筋。
再加上林海时不时的训斥,还有卢芸的讥讽嘲笑,让她越来越烦躁。
也不知是天气干热的缘故,还是心火太旺,林温温这几日嗓子也开始难受。
她又端起冰酪开始吃,冰冰甜甜流进喉中,实在舒服极了。
林温温身子骨打小就弱,所以平日里衣食住行上,冯氏都对她看管得紧,今日冯氏有事与几个娘子外出,这才让林温温钻了空子,一口气就吃了三碗。
珍珠和翡翠劝不住她,只能求老天保佑她身体莫要有事,林温温倒是想得开,直接道:“我还不够辛苦吗?多吃两碗又能怎么样?顶多就是肚子疼两天,那我刚好在屋休息,这样就不用去听天书了!”
吃完冰酪,她捏起帕子心满意足地擦拭着唇角,又吩咐珍珠去送药,结果顾诚因还是不收。
林温温这次彻底恼了,怎么会有人这般不识好歹,她要亲自去一趟。
然而刚一站起身,眼前瞬间一黑,整个人差点栽了下去,还好翡翠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托住。
林温温如愿不用再去听天书了,她高热了。
一碗苦涩的汤药灌下,一个时辰后,慢慢开始退热,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外间天色已暗,林信就坐在床头。
“爹爹。”小女娘鼻子轻轻抽了抽,眼角滚出一滴泪珠。
林信心疼不已,忙温声哄道:“乖女不哭,有爹爹陪着呢。”
林信今日从御史台回来,听到林温温病了,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就来看她,一守就是一个多时辰。
冯氏也守在屋中,她正在桌旁喝水,见林温温醒了,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忍不住扬起调门,“你怎地胆子这样大,竟瞒着我去贪凉!”
林温温轻轻拉了拉林信的衣角,心虚道:“爹爹,我没有……”
“还说没有?”冯氏直接起身朝床边走来,“你吃了三碗冰酪!”
“哎呀——”林信回过头来,朝冯氏压了压手,慢悠悠道:“小点声啊,温温这才刚醒,别吓到她了。”
林家二房子膝下无子,只林温温一个女儿,林信对林温温几乎是有求必应,嫌弹琴手疼,那就不弹了,嫌练字费眼,那就不练了,嫌学棋伤身,那就不学了……
冯氏每次都被气得跺脚,林信却是慢吞吞地哎呀一声,“一样米养百样人,她不愿意学,你逼她也没用。”
因商贾人家出身的原因,冯氏打从进门老夫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长房的卢氏也瞧不起她,自己比不过就罢了,夫君也比不过。
长房的林修乃是三品太府卿,林信只一个从六品的侍御史。
结果夫君比不过,女儿也不争气。
来到床前,看到病恹恹的林温温,冯氏到底也是心软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用手背贴在林温温额头试温。
额头是不烫了,嗓子却愈发难受,林温温咳了一阵,被冯氏扶起来喝水。
冯氏忍不住又念叨起来,“厨房我都问过了,今日明明白白给你这屋里送了三碗冰酪,你就嘴硬,我看那冰酪你日后就不要再吃了。”
一听这话,林温温连忙辩解道:“我就只吃了一碗,剩下两碗分给了珍珠和翡翠。”
“哦?”冯氏挑眉,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