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位老鸨说她的馆中有位姑娘两年前摔断了右手,后来便被人赎走了。”
应青云对老鸨道:“将这位姑娘的情况具体说一说。”
老鸨不知发生了何事,心里颇为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地跪拜之后便按照应青云问的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楼里有个叫千红的姑娘,两年前因为跟令一个姑娘闹口角,推搡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右胳膊摔断了,请了大夫来看,整整修养了半年才好,因为半年没接客,她手里的客人都被别的姑娘分走了,再加上本身年纪也不轻了,生意一直不怎么好,所以后来她想办法哄住了一位恩客,那人替她赎了身,我想着她年纪也大了,待在楼里也没什么前途,便放了她的身契让她跟那恩客走了,之后便再也不知她的消息了。”
封上上食指点唇,如果这位千红姑娘跟红云姑娘一样刚一被赎走就被杀害的话,那死亡时间也正好对的上。
“千红姑娘的无名指是不是比中指长?”她在验尸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个特征,一般人都是中指最长,但有极少数人的无名指是与中指一般长甚至长于中指的,而这位千红姑娘恰巧就是这类人,也算是一个明显的特征。
老鸨一听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千红的无名指是比中指长,我带过那么多姑娘,就见过这么一个这样的,所以我记的很清楚。”
封上上与应青云对视一眼,两人都确定了,这个右手骨折的尸骨确是千红,同时也验证了她的猜测,凶手十有八九杀的全是青楼女子,而且是被赎走的青楼女子。
应青云又问:“那恩客是什么人?”
老鸨:“是个外地商人,好像是做布匹生意还是粮食生意的,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家底也不算太大,就是个小商人,其实咱们楼不大,楼里的姑娘也找不到太有钱的主,基本上都是被小商人赎走的。”
“那商人姓甚名谁?户籍在哪?家何在?在本地有房产铺面吗?”
可惜,接下来不论问什么,老鸨都是一问三不知,对于她们这一行,只要给的起钱,老鸨哪管恩客是干什么的家在哪里,她只认钱。
与其说是赎身,不如说是买卖,那些恩客给钱,拿走姑娘的身契,从此姑娘便属于恩客的私有物了,没人会多管闲事查问对方是什么人。
从老鸨嘴里问不出什么,应青云只好拿了王姓茶商的画像给老鸨看,“是这人赎走的千红么?”
老鸨端看着画像,眯着眼在脑子里仔细地回想,半晌后不确定地说:“不是,我好像没见过这人,这个人应该没来过我们红馆,要是来过我应该会记得。”
“你再仔细想想,真的不是这个人么?”
老鸨又想了想,这次很确定地道:“真的不是这个人赎走的千红。”
竟然不是同一人赎走的?
封上上和应青云都不约而同微微皱眉,如果老鸨所言不差的话,那很有可能杀害红云和千红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与凶手是同一人的推断是相悖的。
案子到了这里似乎又复杂起来,一时间没有头绪,一切只能寄希望与找到王祝生。
封上上忍不住叹气道:“要是咱们大魏的卖身契约转让制度能够严格一点就好了,但凡涉及人口买卖身契转让都要去官府进行登记备案,那就不会出现这种就算人失踪被害了也没人知道的情况,咱们也能轻易地找到赎人的是谁。”可惜的是,当下人口买卖盛行,且身契转让制度松散,身契在私人间流转压根不需经过官府登记造册。
这样的制度真的很残忍。
应青云闻言敛眸不语,看不清面上是何神情,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封上上就是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以为他是在为案子忧心,努力安慰道:“大人,其实咱们已经得出很多信息了,第一,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凶手的下手对象是青楼妓子。第二,这些妓子都是被外地商人赎走后才遇害的。第三,带走红云和千红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应青云抬眸,身上已无刚刚的沉郁气息,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他道:“一切还等吴为追到王祝生再说。”
说完,他又对她道:“天色不早了,暂时没什么事,我让云泽送你回去。”
前两次因为天太晚了才让人送的,这一次天色还早,封上上怎么好意思还让人送,赶忙摆手,“大人不用了,时辰尚早,我走回去就行。”
应青云:“路长人少,并不安全。”
她张了张嘴,本想说自己力气大不存在安全问题,但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默默地咽了下去,在新上司面前,她还是维持一下柔弱的形象好了,不然她又要和一群男人当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