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的人莫名其妙就这么死了,一个疑点都没有,封上上总觉得心里不太得劲。
看她皱着个眉也不说话,吴为有心调节她的情绪,开玩笑道:“怎么,你们仵作难不成就喜欢办杀人案,遇到意外死亡还不习惯了?”
封上上失笑,“哪里啊,这个世间每天都有许多人意外去世,这样的案子多着呢,我可不想办杀人案。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虽然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莫名其妙就淹死了,真的想不通怎么回事。”
吴为“嗨”了一声,“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许多人死的方式都让人意料不到,我还见到过有人是喝水呛死的呢,也许是阎王在生死簿上早已写好了每个人死亡的时间,所以谁也逃脱不了,到了点就得死,崩管是什么死法。”
六子在一旁直点头,“是啊是啊,也许是那个黄强生在潭边洗手,不小心脚滑了掉进水里就这么淹死了,倒霉嘛。这世上肯定还有人半夜上厕所掉进茅厕淹死的呢,所以掉进水潭里一点不奇怪。”
“什么掉茅坑里淹死的,尽乱说!”吴为照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给我少说话,下次再乌鸦嘴我就打死你。”
六子抱头鼠窜,撅着嘴委屈极了,他只是想多吃几道菜才随口那么一说,哪里想那么灵。
经过吴为和六子这么一说,封上上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那个黄强生也许就是倒霉,这才无意中落水的。
这个世界上普通人占大多数,哪来的那么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啊,肯定是在重案组呆久了形成的职业病。
这个职业病以后得改改。
一行人刚回到衙门,守门的衙役就来禀报,说是城中的卢员外一大早就来衙门找封上上,已经等了好半天了。
封上上听了一楞,她不认识什么卢员外啊!
“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啊?”封上上问。
衙役摇摇头,“这个没有说,不过应该不是坏事,我看卢员外的态度挺客气的。”像他们这样的地主豪绅,平日里根本不将衙役们放在眼里,但今儿个卢员外的态度却很不错,亲自上门来不说,还耐心等了这么久,肯定不能是找麻烦。
封上上想不通是什么事,便看向应青云,应青云垂眸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什么,道:“应该是跟他儿子有关,你去了便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他儿子?封上上还是摸不着头脑。
两人进了堂厅,便见椅子上坐着一中年男子,面容憔悴,脸上满是颓丧。
看到他们进来,立马站起来,主动地向应青云鞠了一礼,“应大人有礼,卢某今日叨扰了。”
应青云:“卢员外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卢员外被这话说得微微讶然,倒不是这话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这干脆利落的说话方式让他很不习惯,他跟之前的县太爷没少打交代,那位宁大人可是位打太极的好手,若是你有事想求助他,他得先跟你拉半个时辰的闲话,反正就是不急着进入正题,直到你许诺足够的好处了,他才会笑呵呵地来一句:你今儿来有何贵干呐?
本以为换了个县太爷,也是差不多的作风,他都想好了要许什么好处了,哪想到这位年轻的过分也俊美的过分的县太爷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难不成是之后再要好处?
心里寻思着,脸上半分不显,卢员外恭敬道:“大人,卢某今日来是有事相求,听闻衙们新招的仵作有大本事,能恢复死者生前的面容,卢某的二儿子”
说到这里,卢员外哽咽了一下才继续道:“我那二儿子前些日子替我去江南谈生意,哪想回来途中遇到暴雨,山体滑坡了,我那儿子就被就被压在了泥石之中,小的带人挖了好久才把人挖出来,可”
卢员外说不下去了,可封上上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遭遇山体滑坡,不用想是没命了,而且那尸体的面容肯定也是一言难尽。
她不由瞅了眼应青云,他刚刚就猜到了,看来是知道这事的。
应青云的确有所耳闻,前段时间隔壁州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暴雨,不少地方水面暴涨山体滑坡,不少老百姓因此失了性命,再加上听闻卢员外这几天在办丧事,好像是某个儿子出了事,两件事一结合,就猜出了那么点端倪。
封上上也明白卢员外想让自己干什么了,不过她倒是有点奇怪,她不过就是前段时间给那位叫红云的姑娘恢复过一次面容,也没外传,怎么连卢员外这样的人都听说了这事呢?谁传的?
卢员外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悲事,结果还要看着儿子面目全非地下葬,我夫人受不了这个,差点哭瞎了眼,她怎么都舍不得儿子下葬,想要再陪陪他,可天气热了,就算我用冰冻着我儿的尸体,也坚持不了多久,眼看再不下葬就不行了。我听闻衙门新招了一个仵作,可以恢复死者生前的面容,所以今日特来相请,想让这位仵作帮帮忙,好歹让我儿完完整整地去地下,也让我夫人再见我儿最后一面。”
“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