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正想着要不要亲自与鹤道望说清这一切,就被身后的谢衡之一把拽进怀里。
“怎么了?”
谢衡之紧攥着她的手腕,语气有些急切:“我们先离开此地。”
仙门的人看到谢衡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谢衡之要离开并不奇怪,只是虞禾不觉得他会露出不安的神态,即便到了濒死的时刻,他也是从容的,没道理会在此时心神不稳。
虞禾只犹豫了片刻,也来不及与几人解释,迅速带着谢衡之先走。柳汐音立刻领会了两人的意思,先出地宫去拖延众人的脚步,好让他们顺利离开。
虞禾带谢衡之出了朱雀城,没有走出多远,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势太重,我带你先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衡之抚上她的后背轻拍了一下,她只感觉到浑身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走,意识在一刻间陷入混沌。
谢衡之抱着昏迷的虞禾,眼眸暗了暗,良久没有做出动作。
好一会儿了,他才轻轻贴上去,似叹息般说道:“你我之间,当真是造化弄人。”
他后来也算是明白了,付须臾需要他离开栖云仙府,以免会阻止他的借花之阵,又不希望他死,所以用落魄草的方式绊住他的手脚。
付音打败了尚善,却不杀他,反而用断流将他镇压。因此后来的尚善与断流都救了虞禾一命。
而他也是因为虞禾之死,才想尽一切办法进入魔域,并跟随断流发现了付音的尸骨,让虞禾成了这场浩劫最后的转机。
似乎每个人都在不同的时间,做了自以为对的决定,谁知这么多抉择交缠在一起,最后竟是走向了一个与初心相悖的局面。
——
虞禾醒来的时候,是因为疼痛,浑身都疼,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伏在清圣山的灵泉边,大半截身子泡在灵泉中,衣物也被剥落在一旁。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想要立刻昏死过去。
虞禾察觉到紧贴在她身后的人,开口想要叫他,却连发出声音都变得艰难。
一只手从后伸过来,覆在虞禾的手背上,她看到那只手上青筋暴起,即便努力克制,仍能看出轻微的颤栗,似乎也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虞禾……”
一个吻落在她颈侧,谢衡之在她耳边低语。“别害怕,不会有事。”
这是在做什么?
虞禾不明白,她只感受到了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撕开了她,又在她体内塞进去无数烧红的铁刺,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化作焦炭了一般。
疼痛持续了许久,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体内的疼痛似乎平息了不少。虞禾睁开眼,却发现谢衡之正跪在她身前,十分温吞地亲吻她。
他的墨发湿淋淋地坠在肩上,面上带着死一般的苍白,只有唇上因为沾染了血迹而猩红,尤其是一双充血的眸子显得格外可怕。
见虞禾醒来,谢衡之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撬开她的唇齿,将舌尖探得更深。
虞禾被吻得迷迷糊糊,仍在问:“你做了什么?”
谢衡之没有停下吞啮的动作,虞禾感觉到他浑身凉得厉害,亲吻也在逐渐变得急切。
他半搂着虞禾重新踏入灵泉,随后按着她半个身子伏在池壁上,沁凉的水接触到身体,虞禾下意识抖了一下。
“你可曾听闻剑骨?”谢衡之附在她身后,一边缓缓开口,一边将她的手牵引着。
第99章
谢衡之是天生的剑修, 早在许久以前就曾有传言,说他已经修炼出了剑骨。但陆续又有许多剑修,被用天生剑骨来形容, 依然没有任何一人知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世人也渐渐将这当做是一个形容词。
虞禾不明白谢衡之的意思。泉水冰冷彻骨,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热了。
她没有给出回答, 只是微仰着头发出一声轻哼。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谢衡之的动作温吞却强势,在这种事上, 他总是有足够的耐性。“你想回去。”
“那又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虞禾有些站不稳,只能扶着冷硬的池壁, 指节用力到发白。
泉水悠悠荡荡, 就像她一样,在随着谢衡之而起伏。
“天火诛魔已经开启,这些事, 原本就与你无关,不要再管了。”
谢衡之的声音很轻,像是无可奈何的请求。
事实上, 除了从前她身体不好, 被嘱咐过几次不要乱吃东西以外,谢衡之很少让她不要做什么事, 即便是错事,他也只会事先告诉她后果,并不刻意阻止。
即便虞禾坚持要做, 谢衡之也不会在意, 毕竟有他在的时候,她便可以尽管试错。
虞禾不是个很执着的人, 但也不意味着她很容易退缩。
她止住溢到唇边的声音,闷声忍了一会儿,再想要开口的时候,湿淋淋的手掌却扶住她的腰,让她出口的话被撞得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