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我没耐心的。”季澄意的声音像催命的恶魔一样响在他头顶。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本着吃小亏不吃大亏的原则,黄松终于松开嘴巴,任由那淡黄色的液体流进他嘴巴里。
“好喝么?”季澄意问他。
黄松咬着牙:“好喝。”
“好喝这里还有。”季澄意将倒空了的水杯递给关蕴。
关蕴接过的同时,又端起她餐具前的那杯酒递给季澄意。
季澄意像刚才一样,将酒杯举过黄松头顶,再将里面的酒液尽数倒在他头顶。
冲鼻的白酒味沿着黄松的头顶流落下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了要窒息的感觉。
偏偏面前的季澄意还在问他:“这个酒好喝么?黄总?”
黄松像刚才一样张嘴接住顺着脸颊留下来的酒液,然后回答说:“好喝。”
季澄意轻笑一声,“既然黄总这么喜欢喝,那你就把这里的酒全都喝掉吧。”
黄松自然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季总放心,我一定把桌上的酒全都喝完。”
季澄意没再说话,丢掉手中的酒杯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关蕴跟在他身后,及时为他递过去一条湿毛巾。
季澄意从关蕴手里接过湿毛巾就开始擦手,他擦得细致又狠,一根根白皙的手指都被他擦出了深红的痕迹。
好像沾染了什么很脏的东西。
走出包厢,季澄意果然就看见走廊尽头两侧各自守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季澄意见过他们,确实是蔺谨独公司的安保人员。
季澄意朝着左侧走廊走过去,那边刚好是电梯口。
他刚到达电梯口,蔺谨独的安保人员就很体贴地帮他按了下行键。
季澄意转头看他:“你们蔺总呢?”
那人恭敬回答:“蔺总应该在家。”
季澄意有些好笑:“蔺总教你这么说的?”
那人没说话。
季澄意也没再问。
电梯刚好来了,季澄意被身后的保镖簇拥着走进了电梯。
关蕴准备去按负一楼,顿了顿又改为按一楼。
季澄意也没说什么,等电梯到达一楼,他走出去。
黄松订的这家餐厅在山顶。
季澄意站在餐厅门口的位置,一抬眼就能远眺到山脚下的万家灯火。
但他没去看万家灯火。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山道上那抹颀长的身影上。
是蔺谨独。
蔺谨独黑发黑衣,身后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头顶是一片黑色的夜幕。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成为了整个夜色里最耀眼的存在。
那一瞬间,季澄意都形容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在毫不犹豫地朝着蔺谨独走过去。
而眼前的蔺谨独也快步朝他跑了过来。
不过短短几步,蔺谨独就已经从很远的地方跑到了季澄意的面前。
季澄意还在感叹这人跑的真快,就听蔺谨独已经急声发问:“你没事吧?”
季澄意被这句话问的一怔。
怔过好几秒,他才开口说:“你怎么在这?”
蔺谨独脱口而出就要狡辩说他来这里吃饭。
可话到了嘴边又忽然变成:“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季澄意嗯了声,然后才回答:“我没事。”
蔺谨独拧着眉,眼睛紧紧注视着他:“真没事?”
季澄意被他问的有些想笑:“蔺总希望我有事?”
蔺谨独反声问他:“希望你有事我为什么过来?”
季澄意被他问的一噎。
蔺谨独也没再跟他计较,伸手牵住他的手:“那我们回家?”
被夜风吹凉的手忽然被攥进一只温热的大手里的那一刻,季澄意忽地有些眼底发热。
太矫情了。
季澄意不喜欢这么矫情的自己。
所以他没等蔺谨独发现就轻眨两下眼睫压下那点热意,然后淡声说:“我的司机马上出来接我了。”
蔺谨独看着他:“季总要跟你的司机走?”
季澄意回视着他:“不然呢?”
蔺谨独:“季总是要让我白来一趟?”
季澄意好笑:“蔺总不是来确认我的安全的么?现在你确认完了怎么能说是白来一趟呢?”
蔺谨独:“”
蔺谨独觉得季澄意又在试探他,但没证据。
只无奈说,“季总就非要我把话说的很清楚是么?”
季澄意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蔺总要说什么?”
蔺谨独不确定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沉下脸色:“不说什么。”
手上猛一用力就直接拽着人往车的方向走了:“回家!”
声音很凶。
手上的力道也不容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