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陈员外有一批货要运送,若是琳琅的船队能代劳,他出的运费也比别的商贾丰厚。
楚琳琅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大姐夫,觉得有些敲打的话还是说透了的好,至于大姐一家听不听,就看他们的了。
不过她得让这个陈员外知道,接近大姐夫来套她,得不偿失,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不待大姐夫啰嗦完,楚琳琅就毫不客气地打断,微笑问陈员外:“别的东家找船,都挑选个运费合适的。为何陈员外您反其道而行之,宁可翻倍花银子,也要搭我这不太知根底的船?”
大姐夫听了,尴尬地冲着楚琳琅使眼色。
人家陈员外为人豪爽,好交朋友才会如此不计较小钱,她这么问也是太失礼了。
楚琳琅压根不给大姐夫和稀泥的机会,想着她刚才从姐姐问的话,又问道:“您帮着我姐夫租到了北地路牌,让他得以去北地卖米。可我听说,这北地路牌光是办下来,就需纹银五百两一张,而且时效只有两年。若不是买大宗货品的,压根就摊不匀这本钱。所以大都是办下来再几家分租出去平摊费用。您这路牌没收租金,只让姐夫签了欠条,只说等他赚了钱,再将路牌租金以及分红给您,作价是二百五十两。”
说到这,楚琳琅挥手让夏荷递过来算盘,她纤细的长指噼里啪啦地拨打了起来:“按照如今的米价,再抛去成本,姐夫那几条船运货有限,一年来回,刨去冬季禁船时间,至多能运送五次,这还要风调雨顺,米面不发霉生虫。哎呀,好像等路牌过了时效,都没法分出租用路牌的成本……陈员外,您就算好交朋友,也不应该算错这笔账,为我大姐夫这相交不到十天的朋友,就肯舍下纹银二百五十两?”
这笔账,算得清清透透,哪里是什么飞来横财?简直是豪赌得倾家荡产啊!
大姐夫也愣住了。他当初光顾着能租到路牌而狂喜,而且陈员外慷慨,并没有让他先垫付租金,再加上陈员外说若是能拉楚琳琅入伙,就能再分摊一大半费用,甚至不足百两,这样的便宜他自然就忙不迭应下。
不过要是楚琳琅不入伙,依着他手里的这几条船,没个十年八年都赚不回来!
陈员外脸上的笑也有些维持不住了。他帮太子往北地运货,都是普通商家不能卖的大宗货物,油水多得惊人,何须跟人分摊路牌费用?
而他当初能慷慨舍出这路牌,自然是要给这女子和她的家人下套。
只要她贪图北地的生意,也想入股,他就可以诓骗这女子和她的姐夫一起签下租用路牌的契约。
等到他们运货的船起航,自然有人安排他们的船在半路发生“意外”。
到时候,这楚娘子船货两空,又平白欠下租用路牌的银子,便被他死捏在手里了。
别说让她做个太子的眼线,就是让这小娘们入红巷,脱裤子去卖,她也得乖乖俯首听话。
他那侄儿陈放颇为垂涎这楚琳琅的美色,若是拿捏住她,少不得要让侄儿解一解馋!
怎知这个楚琳琅跟她那蠢姐夫竟然不是一路,脑瓜子可真快,一下子捏住关键,问得他哑口无言。
第56章 休沐在家
陈员外一时想不出词来, 只能尴尬大笑,表示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觉得楚娘子一看就是个旺财的命。
这路牌也没有她说得那么贵, 至于租金若不满意, 还可以再商量。
楚琳琅将话点透了,便收了算盘, 站起身, 微微一笑道:“陈员外您有侄儿在太子跟前听差,自然是路子广,靠山硬,能盘得起大宗的买卖。可是姐夫与我, 都是小本经营, 哪里够得上那路牌?姐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姐夫听这话越来越下道, 有些让陈员外下不来台, 他生怕贵人被气跑了, 直冲楚琳琅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