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做了简单思索,便大体推断出:
1、wagner语气中有排斥情绪;
2、黄警司向wagner施了压。
可是,关押黄祥杰留后再审,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是会让wagner督察被黄警司责备的呢?
她又该如何有针对性的回答这个问题?
家怡面对着鲜记柜台后摆酒摆小食的格柜,眉头紧锁,努力分辨其中玄机。
徐少威耳朵远离了听筒,拉开距离去看家怡的表情。
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一位年轻女性担起沙展职位所面临的各方压力。
她不再只是个探员,不能只去考虑办案而已,还要协调更多警队内的关系,搞定上下级和所有兄弟部门。
悄悄深吸一口气,徐少威眉心也跟着锁起。
这也是他最无法处理的事,曾经刚入警队时,因不抽烟而拒绝了长官散烟,之后所经历的那些事,让他不止皱眉——
同事和前辈的嘲弄、嫌弃、排挤,所有强化‘徐少威无能’的社群反馈,都像在他面部烙印耻辱印记般,令他食宿难安。
羞耻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忘怀的情绪,也是最令人痛苦、不愿记起的情绪。
徐少威原本放松伏在桌案上的手臂肌肉绷紧,手掌下意识攥成拳。
眼神也逐渐冰冷,死凝住家怡手中的话筒,仿佛在酝酿可以将之焚烧殆尽的火焰。
第166章 易沙展好犀利
鲜记冰室外逐渐变得嘈杂,一些被刘嘉明录过笔录的中午食客并未离开,而是坐收媒体的红包,将中午见到的所有一切尽皆讲给传媒听。
文笔好,又很懂得讲故事的食客,便添油加醋,将当时一切都渲染一番。
女沙展一掌拍在桌上,不只是发出巨响而已,女沙展更加不可能觉得手疼。当时的状况,其实是这样的:桌子一下就被拍裂开,断成条条木板和桌上叉烧包一道跌落满地。
又或者是这样:女沙展一掌拍翻了厚达10的大桌案,桌上的美味被弹飞到满屋都是,场面如武侠小说中如出一辙……
媒体人的笔刷刷刷记录,如获至宝。
“到底是为什么出警,又为什么将老板捉捕呢?”媒体人的问题也似探员推理一般,层层剥茧。
“店里的美食原材料有问题啊,用的不是猪肉,是猫肉狗肉哇,怪不得街坊们老是丢猫丢够的,真是无良商家!”食客信誓旦旦说着他们根本不确定的‘答案’。
“不是啊,是警察早就知道鲜记老板大脚强夫妇被他们的好徒弟绑架啊。什么叉烧包的食材有问题啊,不过是诈一下绑匪而已啊!”
“哈,得了吧,往条子身上披金呐。明明就是这帮拿纳税人钱,却不干事的差人们想吃霸王餐了。年轻老板不懂变通嘛,就吵起来了,现在好了,硬被扣上什么凶手啦、绑匪啦的帽子啊,惨了!好惨呐。”
警戒线外于是越来越吵闹,军装警尽管一直在驱逐围观群众,但那边被驱逐了,这边又聚拢许多人,收效实在不大。
直到收到wagner案情通告文件的公共关系科同事抵达现场,将媒体人聚拢安抚,吵闹声才稍微收敛些许。
外面噪声起又落,冰室内却始终凝着寒气,有一种与外面分隔两个世界般的静。
法证科的同事们窸窣工作,只偶尔低声交流,更多是手中器具、证物袋发出的声音。
家怡则握着听筒,在抛除杂念静思。
直到话筒对面人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她才清了清喉咙,示意自己将要开口。
转头忽然瞄见斜靠在柜台另一侧的徐少威,冷冽的眼神和通身尖锐气氛让家怡微怔。下一瞬明白过来,他大概是在担心她被对面的长官们为难,正为此感到愤慨不平。
舒展开长眉,她朝着徐少威浅浅一笑,伸手拍拍他手臂,在他聚焦在自己双眼时,她缓慢点头,无声安抚这员情绪总是摆在脸上的下属探员。
“……”徐少威从记忆中抽身,不自觉在她视线中站直身体。
家怡短暂与他做眼神交流后,便收回视线,不再犹豫,直白开口道:
“b组沙展易家怡,特向督察wagner和警司黄中城汇报此次侦缉过程中,关于黄祥杰的审讯计划。
“我们没有立即审讯黄祥杰,而是将他丢在审讯室里晾了几个小时。
“在押走黄祥杰的第一时间做这个决定,理由是黄祥杰被抓时大喊无辜,称自己很害怕。一个人在这个时刻还懂得当着围观群众的面,打同情牌,就知道他不会积极配合审讯,甚至很可能会拒不开口。
“警署几十年档案中关于犯人的描述可以作证这个判断。
“所以我干脆让三福关押黄祥杰后,一句问询也不要有。全程探员要比凶嫌更安静,就是要布阵,让黄祥杰不知道探员兜里藏着的牌是什么。”
对面座机边的黄警司转眸乜了眼wagner,wagner并未注意到黄sir的小动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