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女主人眼睛尚睁着,匕首从她胸口被拔出时,她身体抽搐了下。
还未死透的人张大了嘴巴,胸口再如何起伏,仍觉窒息,她眼睛渐渐上翻,捂住自己胸口的手已完全被鲜血染红。
访客抬起头,左前方厨房的玻璃门合着,里面一位年长女性正背对着客厅忙碌于灶台前。抽油烟机和烹饪的声音嗡嗡滋啦,掩盖了厨房外的一切。
访客盯着厨房里的背影好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婴儿哭泣声:“呱哇…哇…哇……”
访客那双冰冷的眼睛转向,落在婴儿车中因哭泣而涨红脸的婴儿。
……
“……两名死者死于同一把凶器,从刀口尺寸看,水果刀、西瓜刀一类的窄长刀。有较锋利的尖刺的锐器。”这是法医官许sir的声音。
“从血迹和尸体朝向来看,凶手是杀死门口的菲佣后,穿过玄关,在这里以这样的姿势杀死这名死者。”大光明哥站在女主人尸体边,指着从门口到这里的一串血滴,“死者拿着匕首,一路走到这里,血一路滴落到这里停止。”
大光明哥又指着尸体前方正采集凶手足迹线索的阿杰道:
“阿杰正采集的这里,有好几滴血滴落,说明凶手在这里有短暂的驻足,所以这里的足迹应该能采集到更多的遗留物。”
阿杰抬起头,“没有鞋印,灰尘等状况也与其他地方相差不大,而且这里有灰尘被塑料袋之类的会起静电的东西吸走的痕迹……大光明哥,凶手很可能穿着鞋套,或者用塑料袋套住了鞋子。”
大光明哥点了点头,忽然见家怡绕开凶手留下的痕迹等,率先走向客厅。
女沙展表情肃穆,步速缓慢,小心翼翼走向染血的婴儿车。
“十一应该开始做侧写了,她眼神有些发怔,估计大脑在告诉运转。”许君豪顺着大光明哥的视线,看向家怡。
“是的,不知道她会根据现场的状况,推演出什么。”大光明哥望着家怡背影,忍不住有些期待。
……
家怡站在婴儿车前,学着心流影像中凶手的样子,垂头对着婴儿,一动不动立了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凶手在这片刻到底想到了什么,是否有踟蹰,是否想过收手……但几息之后,凶手张大嘴巴,牙齿却紧咬着,猛然举高匕首,随即闭目向下猛刺了两下。
家怡的右手随着心流影像中凶手的右手那般动作,耳边是心流影像中传出的‘噗噗’声,还有婴儿哭声戛然而止,之后哽咽般的喉音。
凶手胸口剧烈起伏,身体向后踉跄两步,忽然似杀疯了眼,亦或者被这瞬间自己的残忍激得肾上腺素飙升,她猛然大叫一声,不看一眼婴儿,转头转身便冲向厨房。
拉开门的瞬间,老妇人转头望过来,手上仍在做翻炒的动作,脸上挂着笑容,口中也在讲话:
“不要急啦,很快就——”
话说到一半,妇人才看清来者并非自己女儿。
她翻炒的动作僵住,随着对面前陌生人的打量,她眼睛瞠大,惊惧得啊一声大叫,抄着手中的铁勺指向对方,眼睛则惊惧地看向访客身后的客厅和玄关。
当看到染血的婴儿车和倒在血泊中的女主人后,妇人无法自抑地啊啊大叫,双手也因为悲伤而剧烈颤抖起来。
她目眦欲裂,疯了般朝凶手猛挥铁勺。
可心神失守,想要奔向外孙和女儿查看的心情让她动作失了准头,凶手一把揪住她手里的铁铲,轻易将之夺过。
下一刻,凶手长刀刺下,刺穿了妇人脖子。妇人本能抓住匕首,奈何凶手忽然爆发出巨大力量,匕首割划过妇人虎口被凶手拔回,接着又劈头盖脸刺下……
眼睛被刺破,喉管被刺穿,妇人仍挥舞着残破的双手胡乱抓挠,被厨房门阶绊倒后,她口中嚯嚯发声,在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前,仍竭力扒着地面,想要爬向亲人。
……
方镇岳提交过接案报告,便驱车赶至。
当他踏进案发现场,穿过玄关时,便看到法证科同事正做现场勘察,法医官正做女主人的尸体检查,而探员们则正围在四周,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易家怡。
女警仿佛正沉浸在某种梦魇中,怔怔然站在厨房门口,右手空握,低头对着老妇人尸体,一步一步迟滞地后退。
她双眼盯着面前死尸,紧咬着牙关,脸上隐有疲惫、痛苦和疯狂之色,唇角向两边裂开,抽搐着似要向上拉扯。
方镇岳皱起眉,轻轻叹气。家怡大概正在根据犯罪现场的线索做脑内凶案重现。这样的侧写,必然会沉浸在凶杀过程中,要么想象自己是受害者,要么想象自己是凶手。
可无论如何,作为侧写师的探员,必然承受他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在英国做类似工作的人,常常被精神疾病困扰。
想起家怡刚进警署时,邱素姗对她的担忧,和他曾做过的会保护属下的承诺……
“岳哥。”三福朝他走过来,开口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