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她懂事,不愿说出来惹眼泪,只一笑带过。
李真真搬了个绣墩,坐在廊下瞧李显写字。
独瑟瑟游手好闲,蹲在门口逗了一回花狸猫,见案头白瓷瓮里供着金盏银台的一捧水仙,便掐了朵别在鬓边。如此消磨半日,还是无聊,只得倚住支摘窗,闲闲问近身侍女的名字,原来一个叫流苏,一个叫豆蔻。
“府上女郎几个?都是大娘子生的吗?”
宽软的金油鹅黄银条纱袖口松松垂下来,露出七八个细丝扭的金臂钏。
瑟瑟发髻俏皮,是个小小的螺子髻,前后簪两朵精巧的贝母茉莉花,映着雪白肤光,天真神情,甜净得像个瓷娃娃,几缕秀发搭在脖颈上,好比瓷器上的冰裂纹,明明是瑕疵,反倒衬出美来。
流苏是武家的家生子,神情颇为自豪,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
“是,我们大娘子去世早,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早夭,只留下高阳郡王这一根血脉,后头一儿一女都是妾侍所出,也封了郡公、县主。上月过年,各封地交税赋、送敬礼来,可惜表姑娘错过了,那阵势,猪牛羊鸡鸭,呜呜泱泱,闹声震天。扁担箱笼堆得小山一样高,府里整整三排后排房,愣是堆放不下。奴婢去账房领月钱,瞧见礼单子那么厚一摞,多想开开眼界的,往后好跟人说嘴,偏又不识字,就听相公们说,九州的物产都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