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行,疼疼疼!”孟允棠叫起来。
禾善忙褪下镯子,拿开丝帕一看,孟允棠的手背上红了一片。
穗安道:“瞧着这镯子圈口实在太小,娘子戴不上,要不算了吧。”
孟允棠握着那只镯子,纠结不舍道:“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它。”
“要不用胰子?”禾善提议。
“别把娘子手挤坏了。”穗安不同意。
禾善道:“娘子手骨软,就是肉多了点而已,了不得便青一块皮肉,总不会把骨头折断。”
穗安:“……”
孟允棠心一横,道:“去打水,拿胰子来。”
过了一会儿,孟允棠跪坐在水盆前,湿了手,手上涂满胰子,滑溜溜的。
禾善还是老一套动作,一只手捏着镯子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问:“娘子,你准备好了吗?”
孟允棠咬了咬唇瓣,伸手接过玉镯道:“我自己来吧。”
她在两个丫鬟揪心的目光中用力将镯子往手上套。
穗安在一旁看她眼里都泛起了泪光,心疼道:“娘子,要不别……”
“啊!”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孟允棠痛叫一声,那只镯子终于冲破阻碍滑到了她手腕上。
孟允棠抬袖子擦一下眼睛,委屈又高兴道:“可算戴上了。”又抬起腕子问两个丫鬟:“好不好看?”
禾善连连点头:“好看好看真好看。”
穗安也道好看,又托着她的手看着她手背上那块红痕道:“这儿明天怕不是真的要青了。”
“无碍,现在也不觉着疼了。”孟允棠伤没好也忘了疼,欣喜地欣赏着腕上的那只镯子道。
虽是这样说,洗漱过后穗安还是找了膏子来,抹了点在她手背上才让她上床安置。
孟允棠一下午跑了东市和卫国公府两处地方,已是很疲累了,但是想起贺临锋说的话,一时间却又睡不着。
她一直都没有捋清楚自己对贺临锋到底是什么感情。贺家没出事之前,她觉得自己讨厌他。贺家出事之后,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他回来了,她害怕又同情他。
她惦记了他那么多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除了家人和朋友,她觉得自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至于嫁给他,说实话她从心底是排斥的,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他成天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模样?今天听完阿娘分析的那一番话,就更不想嫁他了。
但是她也不想将贺临锋说要娶她的事告诉义姐,这样做,总感觉是对他的再一次背弃一样。
或许改天应该再跟他好好谈一谈,只要不是爱得死去活来,他也不是非得娶她的,对吧?
只是,该怎么谈,才既能说服他,又不触怒他呢?
还有,她既然不想嫁给他,好像也不该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馈赠,该回赠些什么礼物给他好呢?
孟允棠怀着这样的困扰,慢慢地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次日,坊门刚开了没多久,绥安伯夫人吴氏就心急火燎地赶往立政坊郑府,想再为女儿的事向郑夫人求求情。
郑夫人在忙,暂时抽不出空来见她。吴氏想去后院看看女儿,丫鬟却将她引至内堂偏厅,说有人要见她。
吴氏好生不解,这一大早的,在郑府,除了郑夫人外,能有什么人在这儿等着见她?
郑府的丫鬟推开侧厅的门,吴氏走进去一看,窗下坐榻上坐着个神态高傲容貌美艳的小娘子,身边侍立着两名穿金戴银的丫鬟。
吴氏十分惊讶,“秦五娘子?”
秦相公长子嫡女,不管是在谁家的宴会上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吴氏自然认得。
秦思莞微笑点头,也不起身,坐在坐床上向着吴氏微微颔首,道:“孟夫人,有礼了。”说罢侧过脸向身旁的丫鬟打个眼色,两名丫鬟心领神会,退出门去。
吴氏见状,心下疑惑,屏退了身后的侍女,走过去在秦思莞对面坐下,问道:“不知秦五娘子在此候我,是有何事?”
“我听说令千金犯了小小错误,郑家大郎却要休妻。这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因此小事便要休妻,未免有些苛责太过。所幸我阿爷在郑都尉跟前还有几分薄面,我闲来无事,便想着来找郑夫人为令千金说一说情。”秦思莞捧着茶杯道。
吴氏又惊又喜,这秦五娘是秦相公的嫡孙女,她阿爷又是郑都尉的上官,若是她肯帮忙说情,郑家必得给几分颜面。那欣儿说不得就不会被休了。
但,孟家与秦家素无交情,秦五娘又岂会闲着没事来帮她?
吴氏试探道:“五娘如此仗义,真叫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好说。”秦思莞放下茶杯,看着吴氏道:“只要你们替我办成一件事,我保证,令千金在郑家必定顺顺当当。”
“不知,是何事?”
秦思莞纤纤细指交握,道:“听说孟伯爷的三弟在西市署任职,我有两车东西想要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