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一颗糖,再吃点东西就会好。
殷氏静静地注视着萧燕飞,眼眸深似幽潭。
耳边响起锦娘昨天禀的话:“夫人,二姑娘屋里点的熏香里头似乎加了绿萼花……”
府里上下都知道烨哥儿闻不得绿萼花,那一年还差点没了性命。
这个庶女自小性子内向,不怎么爱说话,见到自己时总爱低着头,柔弱羞赧,像娇花般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她会有这胆子在熏香里做手脚?
殷氏慢慢地抬手拈了一颗玫瑰糖含入口中。
一股香甜的滋味弥漫在口腔中。
萧燕飞温声道:“母亲,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殷氏接过了大丫鬟递来的帕子,轻轻拭去额角的冷汗。
随着口中的玫瑰糖一点点地融化,她发现那种心慌头晕的感觉渐有缓解,只是手脚依然无力。
等殷氏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后,萧燕飞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母亲,您本就气血两虚,以后早上切不可不用早膳。”
按照中医的理论,低血糖是气血两虚导致的。
你怎么知道的?!殷氏的大丫鬟璎珞差点就脱口而出。二姑娘是怎么知道夫人没用早膳,又是怎么知道夫人气血两虚的?!
“我记下了。”殷氏应了,目光沉静地看着笑容浅浅的萧燕飞,“燕飞,你在看医书?”
“久病成医。”萧燕飞含糊其辞道。
原主在十二岁的时候,得了一场严重的风寒。
当时京中正有疫症流行,死了不少人,原主这一病,侯府中流言四起,不少下人都说原主是得了疫症,那段时间,人人对原主的院子避之唯恐不及。
后来,是崔姨娘顾全大局,主动向太夫人提出把原主送去庄子里养病。
原主离府的前一晚,崔姨娘抱着原主哭得悲悲切切,说府中流言四起,万一大姑娘和三少爷染上疫症,夫人怕是会迁怒到原主身上,她只是一个妾,护不住原主,不得已只能送走原主。
原主这一去就是两年多,直到去年五月才回了侯府。
殷氏倒是提醒了她,她最好是买些医书回来,一来是装样子,二来也得好生钻研一下中医,否则光靠急救箱里的那些药可撑不了两年。
萧燕飞默默地在心中琢磨着,为自己的居安思危点了个赞。
“夫人,喝点茶水吧。”璎珞给殷氏重新上了盏温茶,忍不住多看了萧燕飞两眼,也很诧异性子柔弱寡言的二姑娘竟然还看起了医书。
殷氏浅啜了几口温热的茶水,苍白的唇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萧燕飞又道:“母亲,您再吃块甜口的点心垫垫胃吧,别吃得太急了。”
殷氏便拈了一块好克化的枣泥山药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细嚼慢咽。
丫鬟们则在一旁收拾起掉落在地的果盘、枇杷,不一会儿,屋内又变得整整齐齐。
殷氏吃了一块糕点,又喝了半杯温茶,语气温和地与萧燕飞闲话家常:“我记得我那里也有两本医书,左右在我那儿也是堆灰尘,晚些我让人把书还有松仁糖一起给你送去。”
“松仁糖?”萧燕飞一愣。
殷氏轻轻笑了一下,“烨哥儿说他昨天给你带了鼎食记的松仁糖,不小心弄洒了,他昨儿回去到今早都一直跟我嘀咕着,说他要去鼎食记给你买糖。”
想到小团子,萧燕飞的眼底也漾起了浅浅的笑意:“母亲与烨哥儿说,等他休沐时,我的身子肯定也全好了,到时候我带他去买。”
少女一派泰然,那双明眸清澈澄净,似天上晴空,纯净得不带一点杂质。
“夫人,”王嬷嬷从堂屋走了进来,福了一礼,客客气气地问道,“太夫人让老奴来问问茶点准备得怎么样了?”
意思是,太夫人与卫国公夫人已经谈完了。
殷氏恰好吃完第二块糕点,以帕子拭了拭嘴角,觉得原本空荡荡的肠胃暖了起来,不仅手脚有了些力气,连身上也不再冒冷汗了。
感觉自己恢复了,殷氏就起了身,带着萧燕飞一起返回了堂屋,后方的璎珞以及另外两个小丫鬟则端上了几碟精致的茶点。
茶点再好,卫国公夫人也根本没吃上一口,又客套地道了几句家常,就提出告辞了。
殷氏就道:“我送送夫人吧。”
殷氏与卫国公夫人一走,萧燕飞就被太夫人随口打发了。
萧燕飞低眉顺眼地应了,转身退了出去。
就算没听到她们私下谈了什么,她也心里大致有数,太夫人特意让她过来这一趟,应该是和卫国公夫人有关。
原主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又有什么值得堂堂卫国公夫人惦记呢?
萧燕飞一路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当她回了月出斋,孙坤家的已经不见人影了。
她直接走往东稍间。
东稍间里,被一座六扇酸枝木雕花卉屏风隔成了两间,一间内室,另一间则是小书房,三个高高的大书架靠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