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地方只能暂时停靠,秋眠不敢下车走人,只能坐在车里等前面那车先开走。
倒也没等太久,小区里出来两道高大身影,由远及近,往那车跟前靠拢。
秋眠一直注意着那方向,等人走近了些,才发现其中一个是周引弦,另一个有些眼熟。
仔细回想,记起是之前在隔壁周引弦家门口出现的、立在那位精神矍铄的严肃老人身边恭敬有礼的中年男人。
男人替周引弦拉开后面车门,邀他进去坐下。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她的车,周引弦似乎抬眼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一瞬,而后倾身坐了进去。
那辆车很快离开,围观的群众也跟着散了,秋眠才终于放心将车开进小区。
但脑子里想的却都是刚刚看见的画面——
那好像并不是普通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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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爷爷家见到那位齐姓长者时,周引弦才知,林曦的外公是他爷爷从前的上级。
这奇怪的、荒谬的巧合。
第一次相见,他便知来者不善。
算是老友相聚的家宴,除了他,还有父母作陪,十足给面子。
两位老朋友许久不见,推杯换盏,追忆从前,展望未来,交谈甚欢。
到底是经过诸多磨难的人,城府从来不让人轻易发现,却又在无形中压迫感拉满。
周引弦不是会畏惧这种场合的人,只是非常、非常讨厌这种被当成附庸、棋子的感觉。
尽管席间提及他的次数并不多,也具是溢美之词,夸赞他年轻有为、前程锦绣、无可限量,可他却并未因此添半分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
身不由己,被掌控、被安排、被强迫。
这场家宴时间并不长,那位叫齐伯约的齐姓长者事物繁忙并没留宿,宴席结束之后由全家人一同送出大门。
他的司机已经在车边等,笔直挺立,如同一棵松立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足警惕。
“容予啊。”齐伯约在门口停下,回头拍拍周引弦挺直的肩背,露出些许稍慈祥的笑意,开口叫他表字,“你不该被困在南塔。”
周引弦不卑不亢,谦逊有礼,从容回应:“您高谋远见,容予不及,但一切选择皆心之所向,此生无悔,甘担其责。”
他还年轻,却兼具成熟稳重和魄力。
齐伯约看着他,那双年老却依然不见半分混沌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又好似有些惋惜。
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拍拍他的肩头,看向周老:“这次有些忙,明日还得回京,下次我带几个小的再来看你。”
齐伯约带的随从不多,护送他上车之后,几人朝着周允回等人行了军礼,驱车离开。
等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周引弦便不再停留,甚至没打算再进门,径直就要离开。
“给我站住!”
周允回喝住他。
刚刚人家都点明了想让他去京北发展,他倒好,直接给人拒了。
儿子从商,孙子从文,没一个随他的。
光是想想周允回都气得不行。
周引弦停下,转身看他,夜色下的门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照得他看上去清冷又不羁。
“您请讲。”
他这副听话却又没半分恐惧的样子,周允回真是爱了又恨恨了又爱。
儿子、孙子都这副臭脾气,归根到底,好像也是随了他自己。
作为周允回唯一的儿子,周引弦的亲爹,周沛泽对此情景司空见惯。
见战火烧不到自己身上,逮着机会就要拉着夫人一起溜,被周允回踹了一脚在小腿。
“你也给我站住!”
到底是隔辈亲,虽然周允回对父子俩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到底还是对儿子更下得去手脚,说踹就踹,也不管周围还有其他人。
这场景众人自然也是见多不怪,周沛泽从小挨打到大,比周引弦挨的打不知多多少。
尤其是他既不从军也不从政,长着颗聪明的脑袋,偏要跟他妈学经商。
周允回一直都觉得,是因为周沛泽没做个好榜样,才导致周引弦也没走上从军的路。
虽然,周引弦现在的本职工作是南塔大学的老师兼南塔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像他那当老师的妈妈一样是个正儿八经的学术工作者。
可是,业余他也算是继承了他奶奶和他爸的经商头脑,玩起投资那一套信手拈来。
周允回每每想起这些事,气得一个头两个大——
合着他太太他儿子儿媳都后继有人,就他这身军装没人继续穿。
周沛泽挨了一脚,没闪没躲也没叫,紧紧拉着自家夫人的手,冲她使了个眼色。
阮琳琅跟他这么久,怎会不懂他意思,立即微笑着去扶周允回,温声细语地安抚:“爸,干嘛跟他俩动气,您上回不是还说那盘棋要约我一起下吗?现在我陪您下完。”
周允回脾性有些燥,军区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