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里加嘶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今天吃错药了,都不想进去看看路远阁下吗?”
他纯粹哪壶不开提哪壶。
尤斯图闻言脚步一顿,难免又想起昨天的丢脸事,事实上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路远,今天风纪巡查的时候甚至打算请假,但转念一想,那样未免躲得太刻意,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尤斯图瞥了眼教室窗户,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淡淡移开视线,径直朝着前方走去,声音平静道:“我只把路远阁下当做朋友,仅此而已,以后不要再乱开这种玩笑了。”
是的,朋友,
他们也只能当朋友了。
贡赫德拉的先祖曾经教导后代学会掠夺厮杀,因为只有真正的宝物才值得争抢,而尤斯图也一直将此奉为毕生准则,但直到昨天被路远婉拒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无法靠蛮力夺取的。
路远和尤斯图以前缴获的战利品不一样,前者有思想有情绪,后者只是冷冰冰的器物,不是他单方面的喜欢就可以获得,而尤斯图也终于模模糊糊意识到,“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尤斯图不可能违背路远的意愿,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骄傲,死缠烂打只会把他在路远心中的最后一丝体面丢尽。
尤斯图打算冷静一段时间,并且在此期间尽量避开路远,因为他目前还不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和对方见面,而且需要花时间去想明白一些问题。
殊不知路远压根不在教室。
今天是路远奋发图强的第一天,他坚持了一整个晨读时间,狠掐大腿才没有让自己睡过去,最后实在熬不住,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当然,作用等同于无。
等路远回到教室的时候,风纪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群在走廊拐角逐渐远去的黑色身影。
路远见状脚步一顿,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想追上去,但不知为什么又没动,最后背靠在走廊墙壁上,伸手抹了把脸,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昨天说话太伤人,弄得现在和尤斯图连朋友都做不成。
路远心里多多少少感到了些许后悔,对方是他来到虫族后真正意义上交的第一个朋友,他本能不想和对方就这么疏远生分了。
路远有些神思不属,终于打算回教室,鉴于大部分学渣都没有走前门的习惯,他直接从后门悄悄溜进了教室。因为他脚步声太轻,且有多年翘课经验,于是当路远回班时,没有一只虫发现他——
包括那名正在路远抽屉里偷偷摸摸鼓捣着什么的卷发雄虫。
现在整个新生堆里,如果要评哪只雄虫最受欢迎,路远当选第二,没有虫敢当第一。他基本每次上课,抽屉里都能塞满几十封告白信,同班的、邻班的,甚至连高年级的学长都有,只可惜路远不认字,一封都没打开看过。
路远见状脚步一顿,还以为连雄虫都要给自己送情书了,然而狐疑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对方在撕自己的课堂作业。
路远:“……”
……草他妈的。
和班上雌虫对路远的疯狂迷恋不同,雄虫对他简直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报复回去,但他们又打不过路远,于是只好想了一个阴险幼稚的招数,那就是悄悄撕掉路远的作业本。
刚好昨天教授布置了课堂笔记,等会儿就要收上去,趁着路远去洗手间的功夫,一只胆大无脑的雄虫立刻跑过来翻找他的书包和抽屉,并且威胁四周的雌虫不许告状,否则就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然而当这只雄虫千辛万苦翻找到路远的课堂笔记,想也不想直接撕碎时,盯着地上空白的纸屑忽然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发现路远好像压根没写。
他没想到路远是个学渣……
这只雄虫一脸呆滞地翻找着地上的碎片,试图从里面找到些许字迹,能够证明路远写了作业,然而纸上空白一片,比他脸都干净:“……”
“撕得爽吗?”
就在那只雄虫开始怀疑虫生的时候,一道“满怀关切”的声音冷不丁从他头顶上方响起,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惊慌回头一看,却见路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
撕作业的雄虫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就想跑,然而路远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拽了回来,冷冷挑眉道:“我问你话呢,刚才撕得爽吗?”
那只雄虫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再没了刚才撕作业的狠气,闻言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又拼命摇头,哭丧着一张脸道:“不……不爽……”
路远最讨厌这种背后使坏的虫,下意识抬起手就想抽他,但忽然想起风纪好像还没走远,又硬生生放了下来。
路远忍了,决定用文明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阴森森问道:“你撕了我的作业,打算怎么办?”
那名雄虫还以为自己会挨揍,没想到路远竟然把手放了下去,闻言如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