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茂尘被她问笑了,“怎么可能啊,小傻子,其他门派肯定也有他们自己的类似机构啊,可能具体门规跟咱们也不太一样。总之从几百年前仙域就是青云派、白鹤山、光明寺、莲华门、合欢宗五个门派各自分管了。”
“等你跟你三师兄一样跨入元婴期以后,你也可以去领任务换灵石了,也可以选择用贡献值兑换天财地宝之类的东西。”沈灼洲摸了摸小徒弟乱糟糟的头发,温言对她说道。
“那大师兄和三师兄是为了换什么才出去执行任务的吗?”
“不是,”梁茂尘从怀里掏出一个记账的小本子,“咱们师门单纯就是穷,还欠着门派九千七百五十三万灵石,所以一些没人干的棘手任务最后也经常落到咱们身上……”
司吉月顿住,抱着法衣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心想怪不得沈灼洲还要亲自动手缝衣服,原来我们是“千万负翁”……
司吉月惆怅望了望天空,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穷人家孩子早当家的紧迫感。
梁茂尘看着她脸上那副“压力山大”的表情,转过身拼命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微微颤抖。
沈灼洲无奈地看着戏弄小孩的二徒弟,一旁司吉月眼神里带了一份怅惘,回忆起学堂老师教的内容,修仙者的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八个境界,她现在才处于筑基期,据说一个修士运气够好的话,能在六十岁左右跨入元婴期,那么也就是说离她能赚灵石起码还有四十年……
司吉月的眼神更加沉重了。
关于负债的担忧仅仅在司吉月心里存在了不到一天,很快她就像沈灼洲一样把这件给抛之脑后了。沈灼洲的日子过的一如往常,每天吃饭、睡觉,爱给司吉月讲一些乱七八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故事,司吉月被他的情绪感染,内心的那一点惶惑也被丢到脑后。
他与司吉月闲聊,先问司吉月有关碎叶城的事,然后怀念地讲起他自己在图南洲的故乡。沈灼洲笑着说,他出生、长大的那座山,自己已经有三百年没回去过了。
司吉月惊讶地瞪大眼睛,沈灼洲继续温和地讲述,傍晚时分家乡各村庄炉火冒出来的烟,如何飘在村庄安宁的天空中央。镇上的人亲近随和,洗衣服的阿爷,烧火的阿叔,还有上山砍柴放羊的半大丫头。
为了让司吉月明了家乡的具体分布,沈灼洲用一根干枯的小树枝在地上比划着描绘,土地上的图案总是片刻后便被抹去,但是却深深印在司吉月眼眸中。司吉月很喜欢待在沈灼洲身边,因为他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从容而友善的感觉,让司吉月很安心。
除了整个上午都要待在山顶和大师兄一起练剑以外,她爱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沈灼洲给了她完整的自由,司吉月记住了舟锡山上每条被雨水满注的溪流河岸,也慢慢熟悉了青砖红瓦的小镇街道。
因为那头显眼的白发,镇上的居民,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知道了青云派今年收了一个月族的小姑娘。
司吉月每一回都高高兴兴地出门,到晚上才回来,舟锡山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在外不论是学习、闲逛还是探险,她都想要把所有新奇的东西搬回舟锡山给师父和师兄看看。
大部分日子,课程是在比较平静的大厅上课。
司吉月由于太欠缺基础,除了跟四大陆来的新弟子们统一上常识课,还需要跟着更小年纪的孩子一起上识字课。
自从掌门喊了司吉月“师妹”以后,“捌玖拾”又开始围着她转了,一口一个“师姑祖”,为司吉月鞍前马后,马首是瞻。得知司吉月不知道识字课在那里上以后,还积极地带她去认路。
这种课程是专门提供给能感受到灵气的五六岁儿童的,这些孩子全部都是在仙域出生的孩子,也就是说,他们的父母或者再往上的长辈里至少有一名是修仙者。
之所以说“至少”则是因为修士和修士生出来的孩子,很大几率会变成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因此,仙域里除了修仙者以外,还生活着很多凡人,因为无法修炼,所以就必须面对衰老。
古稀老人称呼少年人为父母的事情也不少见。
除了修炼以外,整个沧溟界目前还没有找到延长寿命的方法,所以没有灵力的孩子,纵使他的父母、家人再厉害,修为再高,他自己也只能以一个凡人的身份面对生老病死。修仙者也只能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比自己更早地老去,因此会有很多人选择不生孩子。
司吉月站在一群小萝卜头里,看着这些穿着小道袍,扎着规规矩矩发团的小孩子像模像样地模仿大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