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垄钰城走到竹子跟前,皱起眉头仔细辨认起来, “确实很像苦竹。”
“这是什么?竹子,砍一下!”
司吉月抽出自己的剑, 向竹子挥过去。
垄钰城刚刚摘下一片竹叶仔细查看,看着叶片上的纹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听到师妹的话后连忙制止:“师妹!这好像不是……”
司吉月的剑太快了,垄钰城还没把话说完,就看见眼前的竹子哗然倒下。
“哗啦——”
在雨水倾落般的竹叶摩擦声中,司吉月和垄钰城站在一起,目不转睛盯着竹子,等了三秒之后,依旧没见到它们像苦竹一样飞快重新生长出来。
“看来是富贵竹。”垄钰城点点头,下了定论。
司吉月沉默片刻,心虚地问:“师兄,你说我们现在把它们插回去……会被发现吗?”
垄钰城脸上带着跟司吉月如出一辙的凝重表情,看着倒在地上的竹子,无奈地说“竹子越长越矮的话,似乎不太可信。”
司吉月摸了摸鼻子,问:“那我会像大师兄一样被禁赛六十年吗?”
“不会,”垄钰城安慰司吉月,“咱们再把它们种回去就好。”
垄钰城一边用术法将富贵竹固定在土里,一边叮嘱师妹以后不要直接动手,因为有些植物会有攻击性,万一被伤到就不好了。
司吉月在旁边乖乖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对垄钰城小声地说:“对不起师兄,给你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没关系。”垄钰城伸出大手摸摸师妹脑袋,“……我们吉月还是小孩呢。”
东大陆来安镇内。
“求求你……不要,不要!我还不想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裴倨手里拿着染血的妖剑,垂眸向下看去。他周遭剑气激荡横生,那张宝相端庄的脸上天生有种模糊不清的慈悲和神性。
然而此刻跪倒在他面前的男子却恐惧地颤抖着,因为裴倨的眼神里面毫无怜悯。
裴倨眼下总是带着一层深深的阴翳,只遥遥望一眼,就让人感到那股阴沉傲慢的死气仿佛要渗出来,白玉似的脸庞因此也多了丝森寒。
裴倨杀生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好似人与刍狗没什么区别,他冰冷的神色像是茹毛饮血的野兽,又像掌握生杀的神袛。
手起刀落间,妖剑刺穿了男人的胸膛。
妖剑上血光大显,秦商子肆意地吸收着源源不断的怨气,发出愉悦的笑声。
裴倨用清涤术慢条斯理地洗去自己脸上沾染的血迹,于是那张白玉似的俊朗脸庞很快又恢复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相。
“这是第几个了?”秦商子酒足饭饱后,在通体舒畅的满足感中终于想起了正事。
裴倨这时才蹲下来,用手捏着没有生命迹象男子的头颅,将他的元神提取出来转化吸收,他淡淡地回答:“第五个,天差不多快要亮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人是玄阴会麾下三长老的亲传弟子之一,在仙域没什么名气,但是在凡人众多的四大陆却有着罗刹的恶名。
他曾生擒一家六口,在其父母面前奸/杀女眷,随后逍遥而去。
这件事像是一个开关,往后几年东大陆来安镇上继续发生多起同样以孩童为杀害对象、手法残暴的连续凶杀案,造成当地百姓人心惶惶不安。
记不清是在哪一次不断轮回的预知梦里,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向裴倨讲述了这件事,抱着一块破布,痴痴地喊自己的“囡囡”。
那时候已经太晚了,第一出命案早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之后过了不到三天,那女人就死了。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中,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裴倨盯着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他掳来这一家六口的那一刻,命运就开始运转。
天□□明,裴倨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收起妖剑打算离开。
五宗大比的预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刚刚吸收掉的元神被他背上的阵法慢慢吸收,连带着那名魔修的招式、所练习的功法,也会成为裴倨的东西。
就在裴倨竖起两指念咒时,他从魔修手下救下来一家六口忽然从路口跑了出来,对着裴倨就跪下磕头叩首。
裴倨有点意外,他们居然还没逃走。
“恩公!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才好。”
“不必了。”裴倨淡漠地摇了下头,疏离又客气地拒绝了他们的道谢,转身要走。
男人上前两步,急切道:“至少……至少请仙人告诉我们您的名氏或是法号,我们回去一定日日供奉仙人,为您建堂立庙”
裴倨站定,看向那个年轻男人和他的妻子诚恳朴实的脸庞,心中想起来的却是上辈子她临死之前凄惨悲哀的神情。
他见过太多那样的脸、悲哀痛苦的神情,乾坤太大,人间草木的摧折与否仿佛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裴倨沉默片刻,最后只